酒過三巡,馮照和商父聊家事,聊政治,頭腦都已微醺。
電視機孤零零輪播各種新聞,充當背景音,其中一條是“年輕學生想為錢和富豪談戀愛,卻慘遭詐騙,警惕騙局小心不勞而獲”。
馮照感嘆道:“現在的小孩吃不了苦,想要懶惰賺錢的人多的是。姐夫,你也得多教育亭亭。”
商父皺眉:“亭亭不是這樣的人。再說了,我們家小門小戶,能遇到什麼富豪?”
馮照臉上兩坨深紅,看起來神智已經不大清醒:“這可不一定,他不是認識江家嗎......”
商父猛地一拍桌子,淡色的酒液抖落在桌面上,滴滴答答往下淌。
馮照像是意識到自己說錯話,連忙道歉:“唉,對不住姐夫,我這嘴,喝多了就容易亂說話。”
商父面色陰沉:“先別叫我姐夫。從剛才你就一直暗示我亭亭有事。馮照,你把事情說清楚。”
“沒事姐,我倆說事呢。”馮照安撫在廚房煮醒酒粥的商母,拿來毛巾擦桌子,半晌嘆口氣:“姐夫,我其實一直不知道怎麼和您開口。”
“還記得上次亭亭去給盛少爺過生日嘛,您也知道當晚他們鬧矛盾,我去找他,結果看見......”馮照放輕聲音,嘆口氣,一副想說又不敢說的模樣。
商父嚴聲:“說。”
馮照猶猶豫豫:“唉,你別多想,也許是我誤會了呢......我看到亭亭和江先生在一個包廂裡,亭亭當時身上都是跟盛少爺起沖突時潑的冰水,江先生給他換衣服,還把他......抱在腿上。”
“我還以為自己看錯了,但江先生當時特別不高興,好像覺得被打擾一樣。然後我又聽說亭亭經常被江先生親自送回家,姐夫,不用我提醒,您也知道那位是個什麼人物,如果沒有心思,何苦為亭亭費心?”
“要是真情實感還好,就怕人家只把亭亭當作玩物。他比商亭大了有十歲,什麼型別的oega沒見過,說不定以前玩得有多花,要是商亭陷進去被誰發現了,在咱們縣鬧得多丟人......我真是擔心亭亭,擔心咱們家蒙羞,才和姐夫您提這個,您別生氣。”
商父越聽臉色越陰沉,牙齒咬緊,過去的微妙疑點集合在一起,如同炸彈一樣使人清醒。
客廳中杯盤碎一地,劈裡啪啦,擾亂新年的吉祥氣氛。
商亭回家時就發現氣氛不對。
商父坐在主位,眉頭鎖得能夾死一隻蒼蠅,眼睛自進門就緊盯著他,將手中水杯“咚”一聲磕到桌面上。
商母一臉擔憂,商珍好一些,只是神情複雜。
商亭左右看了眼:“舅舅已經走了?”
“走了。”商母回答,她目光閃躲看了眼商父,說:“亭亭,你過來,我們有話問你。”
商亭被這三堂會審的樣子弄得迷茫,乖巧走過去坐下:“怎麼了?”
商父正好能俯視看見他頭發上有枚忘摘的發卡,粉色帶鑽,存在感強烈,頓時道:“頭上什麼?摘下來。”
商亭乖順:“好哦。”
奈何卡扣纏住發絲,靠自己拿不下來,商珍便起來幫他一起拿,順便問:“你發我的影片,是誰幫忙拍的?”
商亭抬眼看她。
商珍說:“很重要,不許撒謊。”
商亭困惑:“江叔叔拍的,我沒想撒謊啊。”怎麼奇奇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