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宴行說:“我聞聞。”
說完,卻並沒有主動拿的意思,依舊一手捧著手冊,一手擱在腿面,穩穩坐在沙發上,不動如山。
商亭懷疑地看他半晌,自己擰開瓶蓋,取試香紙蘸取,兩手捧著彎腰湊過去。
江宴行歪一點臉頰,就他的手嗅聞香氣,少頃笑道:“像小商。”
商亭這個姿勢像是年輕侍者給大佬點煙,再近些就能直接倒進江宴行懷裡。他因為這一瞬的思維發散而有些臉熱:“主基調都是苦橙花,自然像。”
江宴行問:“怎樣才能做到量産,需要研究室?工廠?”
商亭站直身體:“還要最終測試下效果,等沒問題,我再向你彙報最新計劃。”
江宴行感嘆:“小商很可靠。”
商亭被誇得有些不好意思:“也不全是我的功勞,有沈宿瀾幫我完成藥理的部分,而且要不是江叔叔你給我卡刷,好多香料沒法這麼快買到。”
“那也很厲害。”江宴行合上研究手冊,注視他,聲音低磁而溫和:“可靠的同學有嘉獎,所有禮物都是給小商的。”
商亭卻沒第一時間過去,低頭看腳尖:“只有我的?”
“嗯。”
“不給其他人?”
江宴行失笑:“哪有其他人。”
商亭抬頭,烏黑的圓眼珠灼人,在經過理智思考應不應該說出口之前,直接嗆聲:“江阮說你要跟好多人相親,萬一裡面混進給別人的禮物呢?
江宴行微微錯愕。
商亭僵硬跟他對視,腦子裡一片狂風驟雨。
不是,他突然跟江宴行提這種小事幹嘛?無聊,輕飄飄,純粹是情緒的發洩,跟任務或者拉近親暱度之間毫無關聯。還敢質問?名不正言不順的,出師無名、無理取鬧。
江宴行沒再像平時那樣溫和又渺遠,長睫之下,眼眸稠黑,是一對吃人的深井。
“原來如此。”他意味深長:“阿阮對你說了謊話。”
“原來小商吃醋。”
咚、咚。
心髒的頻率如鼓點般奏起,商亭肉眼可見溫度攀升,緋紅如晚霞一路從臉頰燒到耳垂、脖子,使得聲音都幹啞緊滯。
腦子都暈了,心裡話和表面話雜糅到一起,硬邦邦說:“你聽錯了,江宴行。”
江宴行。
直呼名字。
這回可不像分化理智全失時那般有情可原,江宴行挑眉,一言不發。
商亭咬到舌頭,捂住自己的嘴,又捂住自己整張臉,發出忍痛的嘶聲:“江、江叔叔,我最近身體不舒服,先回去了。”
這地方不能待了,越急越亂,越亂越錯。
“不急。”江宴行隨手拆開最近的一隻禮物盒,裡面是隻手鐲,他給商亭戴上,緩緩:“身體不舒服,不耽誤拆禮物。”
拆禮物要用到短刀,剪子還有手,商亭被開封過的禮物盒和廢紙堆圍繞,在江宴行眼皮子底下,拆得手痠。
禮物花樣很多,遊戲機、塑膠玩具、巧克力、飾品......應有盡有。他懷疑江宴行是哪天興起逛集市,將所有感興趣的東西都包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