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44章
江宴行晚上沒待在醫院,而是早早回家。
江阮原本在吃晚飯,看見三叔進門。先將外套遞給候在一旁的僕人,又拿著什麼東西坐到自己對面。
他本能性感到緊張,放下碗筷,坐姿端端正正:“三叔,怎麼了?”
江宴行沒回答,拿起一副新的餐具:“接著吃。”
江阮說好,卻只敢小心翼翼用勺子喝粥,一邊喝,一邊悄悄看對面的江宴行。
他三叔儀態好,舉止優雅,在家裡吃飯跟參加飯局時沒什麼兩樣,透著股跟周圍格格不入的距離感。
這也是他長久以來對江宴行的固有印象。apha優秀,強大,卻也疏遠。無論是對外人,還是在家中。
外表看起來再怎麼溫和,也沒有誰能被他真正放在心上。
江宴行沒抬眼:“阿阮看我做什麼?”
江阮手一哆嗦,勺子磕碰瓷碗:“三叔,我在發呆。”
江宴行放下餐具,拿起一旁的手帕擦手。
這是一個訊號,代表吃飯暫止,要開始下一環節了。
果然,江宴行少見地關心起侄子的感情狀況,問:“你和宿瀾最近怎麼樣?”
江阮臉色一僵,睫毛垂落下來,呈迴避姿態:“還行。”
江宴行似乎是有些疑惑:“阿阮,我不太懂你們年輕人的感情說法,還行是什麼程度?”
江阮藉助花瓶的遮掩,用勺子將碗內細粥攪得一塌糊塗:“就是觀感還可以,婚約能照常履行。三叔,是不是我爺爺和你說什麼了?”
他只能想到這一種可能,不然不明白為什麼毫不關注婚約的江宴行會有此問。
十七八歲的oega,因為家庭原因,從兒時起便獨立自由厭惡被束縛。在他心裡,性別是自己被束縛的根源,由之衍生出的一切詢問都能讓他應激,像刺蝟般豎起尖刺。
江宴行搖頭否認:“是趙平關心你。”
說著,將之前拿在手中的東西推過來。
是一疊報告,封面上寫著兩個名字,江阮和商亭。
江阮一瞬間便想起來這是怎麼回事,登時也不豎刺了,結巴道:“三叔,你拿這東西幹什麼,我隨便測試玩玩。”
一邊說,一邊將報告奪過來,想撕。
“是嗎?”江宴行溫聲說:“我以為阿阮喜歡小商。”
“咚”一聲——
江小少爺險些從椅子上跌下來,從臉頰到耳朵燒紅一片,羞恥侷促的:“三叔,你開什麼玩笑,我們都是oega!”
越解釋,動作越不自然,心亂如麻。
因為全部心神都放在自己身上,他並沒注意到江宴行的神情不像語氣表現出來的那樣溫和。
冷,倦,漆黑,甚至不耐煩。
江宴行說:“阿阮,我以為我提到的喜歡是朋友間的好感,但從你的反應來看,是我誤會了。”
江阮把頭垂得低低的,恨不得埋進地裡:“也不一定是那種喜歡。我們倆是一個性別,我還有婚約......”
他想到眾多未知,有些自暴自棄。作為不成熟者,下意識向尊敬的長輩求助:“三叔,我不確定自己是什麼感情,也不知道怎麼辦。”
江宴行說:“也許你只是以前缺少這種型別的朋友,才過度在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