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生活作息和以往沒不同,唯一區別是吃了在醫院開的治療分化的藥,一日兩頓,頓頓不落,想來問題就出現在這裡。生物鐘混亂後他學習效率比以前低,要比平時多待至少一小時才能補完作業。
今天也一樣,剛出校門沒走多遠,就聽人說前面有人打架。
打架好啊,反正不會傷到他,多刺激,還能提神。
商亭單車方向一拐,準備過去看熱鬧。
不大的燒烤攤上一片狼藉,店主將店門一關,隔著玻璃門觀戰,不遠處陸陸續續圍著一排人,全是看戲的。
商亭也看。從腳踏車身上坐起,揚起脖子看戰局正中央,看情場景後,登時呆住。不是,怎麼是賀承啊?
小攤淩亂地面和路沿上零散趴幾名染發不良少年,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看看就知道沒少往臉上招呼,此時捂著腫脹的臉,喪失戰鬥力。其中還有一個骨折病號,拖著傷腿,試圖拿回被塞進下水道口的柺杖。
數數人數,估計是6v1,賀承一個人幹翻五個,此時被最後一個按在地上,揮拳揍。
商亭來不及多想,急匆匆推開人群沖進戰局,眾目睽睽之下,甩起裝滿書本的揹包往那人頭上砸——少說要十幾斤的書包,威力不亞板磚!
混混如被敲腦殼的大鵝般應聲而倒,賀承躺在地上,睜大眼睛看闖入視野的他,微微張唇,錯愕。
商亭將揹包帶繞脖子後,咬牙雙手把他扯起來,領著穿過人圈:“愣著幹嘛?”
找到單車,把人按上後座,將揹包挪到身前,騎車跑路。
賀承剛才被掐中脖子呼吸不暢,盯著眼前那段浸有汗液的雪白後頸出神,隨後重重呼一口氣,聲音啞:“停車,商亭,我的東西還沒帶。”
商亭生怕那群混混再爬起來追自己,他剛才可是下重手,很難不被記恨:“很重要嗎?不重要明天拿。”
不喊哥哥了,連說話都是命令口吻。
說明什麼偽裝都顧不上,心裡只有他的安危,只是為了他。賀承嘴角泛起點甜意:“很重要。”
商亭挫敗,聽話回頭,等賀承撿起來揹包,一溜煙就跑,後牙緊繃,如同蓄勢待咬人的小狗。
賀承笑出聲。
商亭急壞了,生怕有人堵自己:“你笑什麼?”
賀承說:“你這麼怕,還傻不愣登沖上來幹嘛,細胳膊細腿充人數都不夠。”
商亭敷衍:“行行行,都是我的問題,你就抱著你的重要揹包捱揍吧。”
刺啦。
後座響起揹包拉鏈的聲音,跟繞耳畔穿越的風聲、車輪滾過石子地面的聲音融為一體。商亭一點沒注意到,直到一個涼冰冰的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貼上他後頸。
賀承說:“送你。”
與此同時,整個世界如同被撼動的水族箱般晃震一瞬。
第一條遺願,“我深愛住在我家隔壁的賀承,想要他真心喜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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