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沈千重很愉悅,“你不會真以為噶單這種地方,有很厲害的賬房先生吧?”
他說完,許雲階不氣反笑,睡平了身子,道:“你騙我,你會後悔的。”
這話怎麼說呢,沈千重有一下沒一下地摸著他的肩膀,拉被子蓋嚴實,五指捏著耳尖玩。
“殿下。”
“嗯?”
沈千重頂著一張緊繃的臉靠近許雲階,蹭著臉頰,道:“我軍中有先生,你親我一口,我借給你。”
單薄的眼皮一抖,旋即那雙眼睛睜大了,望著沈千重。沈千重正要退開,卻被許雲階按住肩膀。
一個吻,就落在了沈千重的耳邊。
許雲階攀著沈千重的身子,脊背沒處依靠,輕聲道:“給嗎?”
沈千重沒話說了,給妖精吸食了魂魄般,神智遊離著,被許雲階不輕不重扇了一巴掌臉,才甕聲甕氣道:“給。”
許雲階滿意,要躺回去,沈千重卻不放,側身跪爬在床上,單手抱住他。
許雲階也沒堅持,道:“過幾日便是婚期,多留也是不妥。將軍,子折要與我同回快京。”
為何全是宋子折!沈千重嘴角抽搐,洩了氣,躺著,又把許雲階抱住,沒忍住再舔一下。
“那將軍,他可要送重禮?”許雲階捂住被偷襲的臉,責怪道,“尚未成婚,你注意些,好歹是一國重器,怎如此不知羞恥。”
說到婚事,沈千重便高興,狼狗似的扒著許雲階,將聲音壓到最低,“成婚當日,洞房花燭,我必讓殿下知道什麼叫重器。”
此人……
此人竟真的沒臉沒皮,這般不知羞恥。
許雲階眼睫如蝶翼,顫在沈千重眼底,撓在沈千重心中。
沈千重覺得嗓子又幹又癢,撫平枕頭,一頭紮進去,不再說話。
許雲階道:“燈,滅燈。”
沈千重爬出被窩,去吹燈。
回快京時,沈千重露出真面目,不再隱姓埋名,帶著軍隊浩浩湯湯。
不用擔心悍匪截路,也不用擔心錢財細軟,許雲階小小的奢靡了一次,一路上寬車軟褥,好吃好喝。
沈千重有時在車上,有時不在車上。
在時調戲許雲階,不在時許雲階也不知道他在幹什麼。
宋子折卻是一次面也沒有露,只派了人來說,到快京也不住在將軍府,他們自有地方去。
許雲階無人相陪,並不無聊,趴在窗上看外頭雪景,捏雪團,聽馬蹄聲、士兵的行走聲和說話聲。
估摸著沈千重要來了,便放下簾子,搓一把臉蛋,裝模作樣的,執書垂眸。
沈千重上車,先是瞧他一眼,手背拂過他的臉頰,撚了撚手指,目光從開著的小窗收回,意味不明地笑。
許雲階知道他擔心自己生病,心虛得不敢見人。
回到快京,臘月十五,距離婚期只有兩日。
婚禮一切事務都有宮內人操辦,許雲階只將身子借給他們,試喜服,聽流程,學規矩,見各種人。
他身邊從未這般喧鬧,熱鬧得像是假的,擾得他頭昏腦脹,乜乜斜斜。
沈千重倒是不必聽這些,婚禮所有流程和規矩都刻印在他的心中,只在百忙之中抽出時間試穿喜服便好。
這是宿域和其湯的第一次聯姻,也是世間第一場男子的婚禮,會載入史冊,被後人讀到。
沈千重想,書中會怎麼樣記載他們呢?
“沈護字千重,宿域快京人,母昭容公主。護少從武,善騎射……同光二年冬,妻其湯平安郡王許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