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雲階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碰上沈千重,讓他覺得自己陷在棉花了,什麼也幹不了。
沈千重靠近他,把他輕輕抱在懷裡。
許雲階抬頭,看著沈千重,背上的手摟著他的肩胛骨,安撫地拍著,是一個再溫柔不過的擁抱,像那年他被所有人唾棄,宋子折給他的擁抱。
許雲階怔怔的,消瘦的下巴抵在沈千重的肩膀上,臉頰蹭著冰涼的銀鏈,沒忍住,罵道:“你混賬。”
“是是,都是我的錯,我混賬,”沈千重抓他的手指打自己的臉,“殿下罰我。”
許雲階一顫,把手拿回來,抱在懷裡,漸漸地消了怒氣,可又不願意搭理沈千重,側對著人,不說話。
沈千重又捉許雲階的手指,許雲階把手抱得更緊了,誰料沈千重壞得很,竟然按著他通紅的眼尾揉。
許雲階躲開,罵他:“你無恥,你登徒子。”
沈千重:“……”他想,殿下被關久了,孩子似的。
他上床,繳械投降,發誓:“我什麼都不做,君子之交,抵足而眠,這樣睡也暖和。”
暖和什麼,說了這麼多,這人還是那樣。
許雲階縮在床角落,一動不動。
沈千重膝行過去,捧住許雲階的臉,用拇指擦了擦眼尾的紅痕,許雲階由他擦,無辜地眼睛瞪得大大的。
沈千重擦著擦著,自己忍不住舔舔唇邊,道:“殿下,睡吧。”
許雲階背對他躺下來,沈千重倒是挺高興的。
沈千重活久了冷心冷肺。帝王,孤家寡人,他做了兩輩子,懷裡有一個溫熱的人令他很快樂。
封乾殿很大,他沒忍住自戕的那一天,就是抱著許雲階曾經蓋過的被褥。
過去的自己太悲慘了,沈千重想著,不要臉地湊近許雲階,試探地抱緊纖細的腰肢。
許雲階肘擊他。
沈千重悶哼一聲,狗皮膏藥一樣,道:“再過幾日我們便要成親了,殿下怕我,咱們先躺在一起,將害怕打敗。”
許雲階抱住枕頭,聲音悶悶地響起:“我害怕,我剋制。你吃宋子折的醋,你為何不剋制?”
“我一直在剋制啊。”沈千重胸膛貼住許雲階的後背,“若我不剋制,殿下現在應該在快京,躺在我的床上,求我疼疼你。”
這是什麼話?!許雲階踹開被子,翻身坐起來。
“你起來,”他拽沈千重的手,“你快起來啊,咱們說道說道。”
沈千重順從地爬起來,拉被子將許雲階環住。
他這樣貼心,許雲階覺得自己好沒理,氣得面孔扭曲。
“你說,你是不是喜歡我?”許雲階的聲音是軟,讓人覺得他是個脾性溫和的人,被人一鬨就會好,“你直說,再拐彎抹角,就做好和我貌合神離過一輩子的打算吧。”
沈千重要去抓他的手,見他沒躲便握住,屁股挪著拉近兩人的距離,將他的手揣進懷中捂著。
“我喜歡。”
“那你為何不直說,”許雲階咬牙切齒,“你不說我會知道嗎?我從何處知道?我想得可多了。”
沈千重揚眉,道:“殿下想什麼?”
“想你是個怎樣的人,想你為何要我,想你為何要與我說那些話,想你是不是喜歡我,想我為何這般不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