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進去攔的時候,他甚至還在笑,一邊笑一邊挑釁,給a講他是怎麼一點一點剝掉蛇皮,怎麼把蛇的血都放幹淨,然後還說要帶a去看一看蛇的內髒。我當時真的有過一個念頭,幹脆把這房子點了讓他們倆死了算了。還沒成年就這麼瘋,這要是手裡有了武器,那就真的太危險了。”
“可你還是教他們用槍了。”
“我沒的選。”亓弋輕嘆一聲,“不過他們倆槍法都一般,一來是他們都不喜歡這種方式,二來也是他們懶,不願意吃苦去打靶訓練。”
“其實是他們並不需要有多高超的槍法吧。”海同深說,“這種人身邊圍著一群打手一群保鏢,他們甚至都不用出手,只需要動動嘴就行了。”
“嗯,也有關系。”亓弋回答。
海同深早已明白亓弋的意思,他道:“你是怕這次a的食物鏈被打斷之後,她會像當年一樣瘋,會去傷害更多人,是嗎?”
“她一定會。”
“那我們就搶在她發瘋之前攔下她。”海同深安撫地拍著亓弋的手背,“別擔心,事情總會解決的。”
“嗯。”亓弋在海同深肩頭蹭了蹭,緩緩說道,“要是能一直這樣就好了。”
“準你偷會兒懶。”海同深在他額頭上親吻了一下,“眯一覺再下去。”
“不用了。”亓弋卻坐直了身子,“沒道理他們忙著查案,我在這裡偷懶睡覺。原本打算上來偷偷抽根煙就下去的,結果還被抓包了。”
“別抽了,真的對身體不好。以後煩悶焦慮的時候找我,不想說話也沒關系,有指尖陀螺,辦公室也有減壓的玩具可以捏。”
“知道了。”亓弋站起身向海同深伸出手,“有人為我好,我得領情,不會叛逆的。”
海同深以為亓弋要拉他起來,也伸出手,結果亓弋卻將果丹皮的塑膠包裝紙放到了他手上。
“還說不叛逆?!”海同深笑道,“什麼人啊!拿我當垃圾桶?”
“真沒情趣。”亓弋轉過身擺了擺手,“我下去了。”
海同深收回手,才發現亓弋不知道什麼時候把那長條形狀的塑膠包裝打了三個結,系成了個心形。他無聲地笑了一下,把那塑膠紙放進口袋裡,起身跟了上去。
鎖了門回到樓下,兩個人又重新翻了一遍健身房的員工資料。
海同深抽出其中一份檔案放到亓弋面前:“你是去年七月過來這邊的,前臺這小姑娘賈頌是去年六月入職。”
“有問題?”亓弋問。
海同深拿了筆,把她的學歷圈了出來,道:“她的手機系統是英文的。”
“中專學歷就不能英語好了?”
“如果她英語好到使用英文系統毫無障礙,那她完全可以去更高等級的健身房,有的是那種外國人紮堆的地方的健身房需要會英文的前臺甚至是私教。”海同深又補充說,“還有,你習慣怎麼寫日期?”
“日期?年月日?”
“你看這裡。”海同深用筆指了一下員工檔案的出生日期那一欄,“她的生日是1997年1月17日,咱們正常書寫的話,應該是年月日,也就是先寫1997,對吧?但這裡1和9這兩個數字,明顯是後補的,勉強擠在前面,甚至1都已經出了格。而第二個9的豎線明顯比前一個長,筆畫也有重疊,像是把1描成了9。正常情況下,提筆寫生日,怎麼可能直接寫成17後來又補改成1997?除非她原本要寫的是日月年,而非年月日。你在緬北待了十多年,現在提筆寫日期還是寫年月日,因為這是咱們國內的規範日期格式。從懂事開始,從家長到老師,所有人教的都是年月日,所以這東西就跟刻在基因裡似的。賈頌的專業是中專師範體育教育方向,她畢業的對口職業應該是教師。接受過師範教育的人,會犯這種低階錯誤嗎?”
“確實不太會。”謝瀟苒旁聽了兩個人的對話,在紙上拿筆寫了幾下,之後說,“平時寫錯日期頂多是年初和月初會寫順手,但把年寫成日……機率還真的不大。”
宗彬斌立刻說道:“我去查查這個賈頌。”
海同深也拿了手機,給佟曉童撥通了電話。
宋宇濤抬起手在亓弋眼前晃了晃,問:“亓支想什麼呢?”
亓弋眨了眨眼,回過神來,在紙上寫了兩個數字,而後展示給宋宇濤看:“你看這兩個數字,有覺得哪個更好記嗎?”
宋宇濤搖頭,說:“沒什麼區別啊。”
鄭暢和謝瀟苒也圍上來看,謝瀟苒說:“25是以5結尾,算是規整的數字,平常用5、10、15這種計數方式的不少見。52是偶數,可能……看上去更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