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要多擔當。”海同深拎著彭渤的領口,帶著他和鄭暢上了警車。
警車正好停在一處衚衕口,系安全帶時海同深用餘光瞟到了衚衕裡亓弋的背影,亓弋低著頭往前走,手裡攥著手機,看樣子是在找路。意外地,在寬大的外衣的襯託下,亓弋的背影顯得有些單薄,與在健身房裡看到的完全不同。很快,他就在衚衕盡頭轉了彎,離開了海同深的視野。
“老大,看什麼呢?”鄭暢問道。
“剛才看見亓弋了。”海同深說著就啟動了車子,“繫好安全帶,走了。”
彭渤坐在副駕,幽幽說道:“老大,你是不知道,自打亓支來了之後,禁毒那邊就熱鬧得不行。”
海同深:“為什麼?因為他是空降的?”
“對啊!”彭渤說,“他空降得不正常,之前一點風聲都沒有,突然就來了,連姜局都被打了個措手不及。當時是省廳的廖副廳長直接帶著人來的。不誇張啊,姜局的臉都快跟他的姓一個色了。”
“姜……”海同深伸手推了一下彭渤的頭,“有你這麼編派領導的嗎!”
“嘿嘿嘿。”彭渤抓了下頭發,“不編派領導,但我真沒說謊,不信你問暢暢,當時姜局那臉色真的很精彩。”
鄭暢的聲音從後排傳來:“確實是。不過我估計後來廖副廳跟姜局交過底了,反正現在姜局一遇到亓支的事就開始糊弄,任誰也別想從他嘴裡套出來亓支是什麼情況。可是何局不知道啊,禁毒那邊常支和宋哥鬧到何局那兒,何局就只能安撫。這哪安撫得住?就這麼鬧了大半年了。”
彭渤接著說:“可不,說起來亓支都來了多半年了,禁毒那兒還沒安撫下去呢。”
海同深淡淡說道:“服從命令是基本素養,他們這是好日子過慣了,忘了本了吧。”
彭渤解釋說:“亓支確實空降得太怪了,而且他也真的不好相處。服從命令是基本素養,但也得允許大家有情緒不是?過年回來之後倒是好點兒了,不過現在亓支還是經常一個人活動。這不,說是協助咱們辦案,可行動起來還是一個人,今天也不知道來這邊幹什麼。”
鄭暢接話:“其實亓支真不是那種耀武揚威的人,人家不管空降還是正常調動,都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可亓支自打來了就總被禁毒那些人放火,說實話,我看著都覺得挺難受的。”
“常鋒也欺負他了?”海同深問。
“倒沒明著欺負,但陰陽怪氣和暗中孤立肯定是有的。”鄭暢嘆了口氣,“常支以前在分局的時候被有背景空降來的領導打壓了好幾年,難受得他都要辭職了,我估摸著他這是ptsd了,見著空降來的關系戶就來氣。”
“行了,背後不說人。我還是那句話,常鋒他們怎麼著我管不著,你們不許欺負人。”海同深把車拐進了垃圾填埋場,“先查案子。”
這裡的垃圾場基本是專供美食街用的,因為早上剛營業沒多久,而前一天的垃圾又都被拉走了,所以目前垃圾並不多,海同深帶著人翻了一上午就翻完了,並沒有找到屍塊。無功而返是常態,海同深早已經習以為常,帶人回到市局後直接去了技術大隊的辦公室。
三個屍塊的檢驗處理已經完成,方嘉輝正在填報告,而痕檢員梁威則在一旁撥弄著一份檢材。
“沒找到屍塊?”方嘉輝問。
“嗯,暫時還沒收獲。”海同深拉了椅子坐到方嘉輝身邊,“您這邊有什麼線索?”
方嘉輝說:“基本資訊在現場就告訴你了,死亡時間推測在十天左右,屍塊太少,這個時間不能精確。右手指甲縫隙中提取到少量面板組織,剛跑完資料,確定不是死者的,dna顯示這些組織屬於一名男性,但不能確定就是兇手,正在跟報案人和那家餐廳的員工進行資料比對,結果還沒出來。”
“也算有進展。”海同深說著又拍了拍梁威的肩膀,“你那兒呢?有什麼發現?”
“無。”梁威說,“碎屍案除非找到第一現場,否則我們基本沒什麼用。扔屍塊的地方這麼不講究,我只能說,這兇手大機率是隨性而為。”
“那你這是愁什麼呢?”海同深問。
“你說這個啊?”梁威解釋道,“這不是前兩天亓支問我彈道分析嗎,我正想怎麼才能給他講清楚呢。”
“他問你彈道分析?”海同深疑惑,“他經常找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