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耶,遙城人啊!”彭渤撇著嘴感慨了一句。
“遙城怎麼了?”陳虞問。
隊裡“唯二”比海同深年紀大的隊員宗彬斌端著茶杯輕輕吹了一口氣,緩緩說道:“遙城是南方邊境城市,與金三角地區來往密切,早年間,全國境內80的毒品都是由遙城流入的。雖然這些年以罌粟為主原料的毒品在市場上佔比已經有所下降,但金三角名聲猶在,由遙城出來的毒販也仍在各地活躍。他們有自己的關系網,盤根錯節,深紮腹地,全國範圍內數次嚴厲打擊活動讓他們遭受重創,但仍算不上是‘連根拔起’。咱們省近二十年來破獲的大小販毒案件數萬起,其中九成販毒人員都來自遙城。所以在發現有遙城人員涉案時,都要跟禁毒通氣,看是否是被關注人員,雙方互通有無,以免影響彼此的辦案進度。當然了,現在亓支就在咱們這兒,如果有問題亓支就直接跟咱們說了。”
“原來如此。”陳虞點了點頭,看向亓弋道,“亓支,您那邊有詳細資料嗎?”
“有,稍等。”亓弋找了個沒人用的電腦,登入自己的賬號後很快就從系統裡調出了張聰的資訊,“張聰身高168,體重51kg,鞋碼40,右利手。”
“和昨天梁哥推出來的兇手畫像吻合!”陳虞激動地說,“太好了!我這就跟老大去說!”
“我聽見了。”海同深拎著好幾個紙袋走進屋來,“咖啡來分一下,都買的美式,奶和糖自己加。”
“謝謝爸爸!”彭渤一蹦三尺高,從海同深手裡接過紙袋開始分咖啡。海同深拿了一杯遞給亓弋,亓弋明顯有些意外,但還是接了下來,向他道了謝:“多謝。”
“一杯咖啡而已,到刑偵幹活沒有補貼但是管吃喝。”海同深笑了笑,轉而說道,“陳虞查一下張聰出獄之後到哪個街道報到,先跟當地派出所聯系確認情況,暫時不要輕舉妄動。關於兇器,亓支給個方向?”
亓弋立刻說道:“張聰的戶籍資料顯示他家是勐龍寨的,勐龍寨是邊境靠近緬北的佤族村寨,按照昨天的分析,他用的刀很有可能是佤刀。”
“那這東西也是管制刀具,應該不好帶進來。”海同深說。
亓弋搖頭:“想帶總有辦法,或許是一路走高速帶過來的,又或許是自己打的。”
宗彬斌問:“他還能有這手藝?”
亓弋:“沒準。佤刀鍛造好像算是當地的一種類似非遺的傳承吧,反正文化部門是有意識在保護和傳承這門手藝。”
海同深又問:“昨天在李汌家找到的那兩包毒品?”
“500g冰毒,450g海洛因。這個量足夠判死刑了。”亓弋回答,“理化實驗室分析結果顯示,這批冰毒和前段時間南邊截留的一批從緬北進入境內的冰毒高度相似,很有可能是同一批。”
“同一批……具體什麼情況?”
亓弋頓了頓,搖頭:“目前還不清楚,應該是還沒收尾。”
海同深意識到可能是內部資訊暫時不便透露,所以沒再追問,他輕輕抿了口咖啡,思考片刻,說道:“把張聰列為重大嫌疑人,發內部協查通告,我去走手續。”
“yes!”彭渤握拳歡呼道,“案子快破嘍!”
宗彬斌把彭渤的手按下,說:“這個時候不能說嘴,小心反噬。”
“好的宗哥。”彭渤立刻捂住嘴。
海同深以眼神示意亓弋,亓弋會意,二人來到辦公室,海同深問:“那批毒品有問題?”
亓弋把門關好,回答道:“前段時間遙城警方抓獲了緬北一個大毒幫的三當家,截留的是他負責的那批貨。那批貨是新品,精度和純度都比之前境內流通的貨要高出好幾個檔次。原本遙城警方信誓旦旦保證這批貨都被扣住了,但現在看來,很有可能還有別的散貨渠道。”
“很嚴重?”
亓弋:“這批貨純度高,勁大,致敏性也很高,在緬北已經有許多人因為救治不及時而喪命。更重要的是,這批新貨作用持續時間比上一代冰毒更長,對人的影響也更大。”
“純度多高?”海同深追問。
亓弋平靜地說出了一個石破天驚的數字:“98。”
因為成分和成本原因,市面上流通的冰毒純度都很低,大部分吸食冰毒的人所接觸到的都是混了雜質的,其實際純度大多在10到20左右,超過75就已經可以被稱為“純冰”當作原料來賣出高價了,而超過80的冰毒更是幾乎不曾出現。至於超過90純度的,毫不誇張,海同深只在美劇裡見到過。
“是……藍色的……嗎?”海同深問。
亓弋搖頭:“綠色的,這種成色的貨被叫作綠水鬼。”
勞力士風評被害。海同深心想。
陳虞在這時敲開辦公室的門,探頭進來,說道:“海支,張聰出獄後在高寧區西關街道報到,那邊派出所說張聰除了報到以外就沒再出現過。我聯絡了他居住的家潤小區,家潤小區是廉租房社群,産權單位是市保障房中心,我們手續齊全的話就可以由物業公司陪同進入搜查。”
“倒是省事了。準備一下,一會兒手續走完就出發。”海同深看向亓弋,“一起?”
“我一會兒有事。”亓弋直接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