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掌心貼在自己胸膛前,生取鬼核。
鬼怪無知無覺,他為眼前這人長出血肉,如今又要生挖了去。
鬼核沒入應長臨體內,他覺察到身體裡湧入一股充盈的力量,他伸手摸上柏祟的臉頰。
柏祟不忍心見他這樣狼狽,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這個人臉上就掛著淺淺的微笑,後來也總是笑著,哪裡哭過
他們之間早就是殊途。
只是自己一直看不清罷了。
他掌中握著的,平日裡溫熱的手,竟然在此刻讓鬼怪都覺得冰涼得可怕。
應長臨靠在樹上,抓著他的手微微用勁,問:“你有這力氣,逃不好嗎?”
逃
逃去哪裡
天涯海角,無處為家。
柏祟伸手擦去他臉上的淚,俯身在他唇上輕吻,“不好。”
空氣中靈力湧動。
那些人追過來了。
他在兩人身側築一道屏障,紫金環在屏障築起之前便沖了過來,落在地上,抖得厲害,不斷發出嗡鳴聲。
紫金環跟著他的這幾個月,一直儲存著他無法吸收的鬼氣,此刻失去了和主人的連線,竟然全部釋放了出來。
黑色阻隔了所有人的視線。
那些人一時半刻也破不開這結局。
掌中的觸感越來越不真實。
應長臨咬緊嘴唇,“你不走,會死的。”
黑沉如墨的鬼氣,只能阻隔人探尋過來的視線,無法阻止鬼怪的視線探尋而出。
他的目光掠過周圍來圍剿自己的所有人,每一張臉他都記得一清二楚,尤其是站在正中的沈玄天。
他收回視線,“我知道。”
如果註定要殞命,那我只想死在你身邊。
柏祟靠在他身邊。
周身的鬼氣一寸一寸暴漲。
結界外握著探測器的驅魔師,看著完全爆表的鬼氣侵染指數,心高高懸著,準備抵抗鬼王瀕死前的反撲。
應長臨也覺察到了。
他問:“你在做什麼。”
柏祟將唇貼在他耳側,柔聲說:
“我好冷,你可以抱我嗎?”
他所貪戀的——
一直以來,都只是這個溫暖的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