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核被吸收之後,記憶也恢複了一小半,但從那些記憶裡,他只能找到狼狽不堪的畫面。
他不在乎別人知道自己的過去,也不在乎別人怎麼看待自己,這樣的形象甚至可以激起很多人的憐憫,讓他們對自己施以援手,他沒對別人利用過這些,更不會對應長臨用。
同樣的——
他不想在應長臨眼裡成為被憐憫的物件。
他要的是愛,是發自內心的愛。
不是憐憫,更不是施捨。
“對不起。”
應長臨道歉的速度很快,比起對方先說出來,自己率先承認錯誤總能很大程度上消解對方的怒氣。
他怕柏祟生自己的氣。
他連冷待都受不了,又怎麼可能受得了,柏祟生氣之後的代價。
柏祟愣住了。
他沒想明白,發問道:“你在道什麼歉”
應長臨以為他是不滿意,補充道:“我不應該揹著你去見你父親,還給他錢買他手裡的東西,我可以把我的錢都給你,我也向你保證,以後不會再去見他了。”
他說著將自己的錢包塞到柏祟襯衫的上衣口袋裡面。
柏祟還是沒能夠習慣應長臨淩空喚物。
動作遲緩了兩秒,沒能第一時間擒住應長臨的手。
應長臨的錢包裡只有各種各樣的卡,所以錢包很小,塞進去正正好,他抬起頭,想了想,:“門外玄關哪裡還有個卡包,生日都是我的密碼,上次給你爸爸的那張,我還沒來的及補辦,我補好了給你。”
他不知道自己這樣做的夠不夠,緊張地想自己還有什麼沒做的嗎?
情緒一激動,呼吸就不暢快。
靠在柏祟懷裡,咳嗽兩聲。
胸膛貼著胸膛,柏祟總覺得咳嗽的不是應長臨,而是自己,因為他也難受了,呼吸不過來的酸澀。
明明,他不用呼吸啊。
“你不用為了他道歉。”柏祟扣住應長臨肩膀的手用力,將人按在自己懷裡,他將人環抱住,力氣大得彷彿要把人嵌在自己體內,永不分離。
應長臨沒有猶豫,伸手抱住柏祟的腰。
兩個孤獨又寂寞的小孩,在寂靜的空間中,獨享同一個胸膛裡心跳的震動。
——
應長臨抱累了,躺在沙發上,枕著柏祟的腿。
柏祟還在專心致志地看手裡的期刊。
手機被丟在房間裡。
平日裡都不聲不響的手機,今天躺在床上震動不停。
“幫我打,不要死了。”應長臨將遊戲機塞到柏祟手中,下了命令又鬆口,“算了,死了也沒事。”
他走到臥室裡,拿起手機。
這樣的距離還是太近了,不能完全隔絕鬼怪的影響,手機發出滋滋的電流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