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長臨聽他絮絮叨叨了半晌,沒想到話題還是拐到了這裡,摸了摸鼻子,腦中思緒飛速運轉,“監測到這裡鬼怪汙染指數高於2,順道過來看一看,結果正好遇到小鬼害人,順手處理了。”
“是這樣嗎?”沈玄明有些不確定地問。
他看了看被縛靈線捆起來的小鬼,和周圍面色難堪的眾人。
沈夜榮早就注意到了角落地上蜷縮著的小鬼,他早就聽聞應家對付鬼怪採取的策略全部誅殺。
這空中殘留的鬼氣波動還如此強烈,必是不可多得的厲鬼,與其看著她魂飛魄散,不如買來打造成一件趁手的兵器,發揮她最後的價值,“可以賣給我嗎?”
沈玄明沒料到他會說這樣的話,驚得下巴都合不攏了,“不是,小叔你瘋了,你買些別的就算了,鬼你都要買,你實在想要自己去捉不就得了。”
應長臨搖頭,“抱歉,家規不允。”
小鬼坐在地上,冷眼看著他們聊天,買買買,賣賣賣,我可去你的。
她瞅準了應長臨的位置,猛的一頭紮過去,身上的鬼氣悉數湧出,縛靈線收緊在身上灼燒,她也不管不顧,一頭紮入應長臨體內。
這小鬼耗盡魂力來這麼一下,應長臨一時不察真被她鑽入體內。
用靈魂力燃燒起來的鬼氣在經脈裡沖撞,和自身本就存在的靈力兩相對抗。
應長臨額頭上冒出冷汗,跪倒在地。
沈玄明連忙上前,攙扶住他,半拖半抱將人拉起來,朝著那幾個莊稼漢開口,“車鑰匙能不能先給我,我給人送下去了,再上來接你們”
刀疤男猶豫了一下,將鑰匙拋了出去。
應長臨停住腳步回頭,囑咐道:“沈家小叔,他們看見了不好的,如果不消除記憶,恐怕以後生活難以繼續,應家的人已經在來的路上了,麻煩你在這裡接應一下。”
沈夜榮點頭,“好。”
沈玄明坐在前面騎車,應長臨趴在他後背上,疼得渾身發抖,他深呼吸,引導著體內的靈力慢慢將鬼氣驅逐出去。
可破壞只需要橫沖直撞,療愈卻要慎之又慎,忙碌這一路,起到的效果微乎其微。
好久沒這麼痛過了。
以往他總在每個疼痛難捱的黑夜裡思考,痛苦彷彿更能點亮他的思緒。
他太自負了。
以為縛靈線困住了小鬼就安然無恙,可如今小鬼死前的反撲,才讓他真的看清楚自己幾斤幾兩。
厲鬼這個境界的鬼怪都能叫他吃一壺,更何況比這還高出兩個境界的鬼王。
鬼王掙脫束縛反撲,他攔得住嗎?
這些都是橫亙在他和柏祟之間的問題,並非他不去考慮就不存在的。
難不成就這樣放棄嗎?
不再管柏祟,將他丟出門去,被應家發現就魂飛魄散永無輪回,被沈家捉住那就煉成傀儡,終身為沈家效力
無論哪一種假設裡的柏祟,都讓他心裡密密麻麻的疼,喉結上下滾動,將堵在嗓子裡的血悉數嚥下。
他不會拋下他,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