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鱗靜靜看了蘇祈一會兒,看得蘇祈有些不自在。
怎麼?她說了什麼奇怪的話麼?
正欲開口詢問, 未及出聲, 便再次聽到了碧鱗清冷的嗓音:“花月傷你同類, 你非但不恨他,還意欲將他救回正道?”
“誰說我不恨他?他傷笙歌的事我可沒打算原諒。”這話蘇祈說得直白, 全然不顧身後的花月是什麼感受, “但是, 倘若他感染魔氣一事確為飛天所致,飛天是我的人, 我有責任替他贖罪,盡可能挽回這一切。”
碧鱗微微眯起雙眸, 看蘇祈的眼神, 彷彿第一次認識她:“許久不見,你倒是成長了不少。”
蘇祈毫不示弱:“許久不見, 你變得囉嗦了不少。”
知道蘇祈沒耐心跟他繼續這個無關緊要的話題, 碧鱗不再多言, 漠然側頭看向花月, 片刻後再次開口,回答了蘇祈先前的疑問:“倘若心中沒有雜念,又怎會感染魔氣?傷口可以癒合, 病痛亦可以消除, 唯有墮魔,若真墮了,除了自己, 無人能救。”
蘇祈微微皺眉:“所以你的意思是,沒有解決之法?”
碧鱗平靜地回視她:“我說了,除了自救,別無他法。”
“嘖,沒解決之法你說那麼多廢話?!”蘇祈一把推開碧鱗,踏進正殿,只覺胸口卡著股悶氣,上不來也下不去。
這條混蛋,裝得那麼高深莫測,一副無所不知的樣子,到頭來還是一點用都沒有。
她真是蠢了才會跟他廢那麼多話。
沿著正殿中間鋪就的地毯走到底,便是高高在上的神座。
蘇祈用餘光掃了眼四周,沒瞧見別的椅子,便幹脆利落地走到底,一甩衣袍在神座上坐下,將手肘擱到扶手上的同時,也將自己的一條腿交疊在了另一條腿上。
笙歌愣愣地仰望著她霸氣的坐姿,許久都沒回過神來,直到她將視線轉向他:“你過來。”
“是。”笙歌應了一聲,有些忐忑地走到她身前,還沒反應過來,便被她抓住手腕,一把拽到膝上。
“這裡我和笙歌住。”蘇祈霸道地摟著笙歌,就像摟著個布娃娃,生怕被人搶走似的,“至於你們,妖神殿內,任意一處,皆可擇而住之。”
蘇祈這麼做,是想保護笙歌,她再也不敢讓笙歌離開她身邊半步了,指不定又被誰觸手pay或者閹割啥的。
然而,她的舉動看在別人眼裡,完全變了味,就連笙歌本人也不由地想歪,一下羞紅了臉——這是……要讓他侍寢了?
不,還是有個沒想歪的——麒麟坦蕩地與蘇祈對視,面無表情地吐出了三個字:“吾也要。”頓了頓,覺得哪裡不對,又補充了三個字,“住這裡。”
六個字丟給蘇祈,被她用兩個字駁回:“不行。”
麒麟:qaq
飛天有些鄙夷地斜了麒麟一眼,轉身就走。
他徑直走出正殿,與門口的碧鱗擦肩而過時,腳步一頓,微微張口,似乎想說什麼,可最終還是一個字也沒說,繼續往前走,消失在門外。
麒麟踟躕了一下,追著飛天的腳步離開了正殿。
唯有花月立在有些空曠的大殿之上,仰頭望著把笙歌橫抱在懷裡的蘇祈,微微皺眉。
笙歌不敢去看他的眼神,縮在蘇祈懷裡一動都不敢動。
本以為花月又要說什麼貶低他的話,然而,一段時間的沉默過後,他聽到的是花月的一聲嘆息。
“妖神大人,您執意要護著他麼?”
蘇祈挑眉,覺得花月這話問得奇怪:“笙歌是我的人,我護著他有何不對?”
花月“嘖”了一聲,再次開口時,語氣給人一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妖神大人,容我說一句冒犯您的話——您身為妖神之首,九天上神,除了神王,什麼樣的男人得不到?為何偏偏要選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