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向來有話直說,不喜歡那些彎彎繞繞的東西,由此得罪了許多人。】
【神又如何?若是看不慣神的所作所為,她照樣會提出來。】
蘇祈遠遠望著這個稚氣未脫的少女,她直挺挺地立在那裡,靈秀的臉上沒有絲毫懼意,與周圍那跪了一地的人形成鮮明對比。
她身側的少年,男主無疑,本欲勸阻她,然而,覺察到蘇祈朝她瞥來的視線,立刻往前走了兩步,擋在她身前。
“白宿你讓開!”莫徊狠狠推了少年一把,讓自己繼續暴露在蘇祈的深情凝視下,接著質問,“我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這些人或許真的做錯了什麼,可你怎能連辯解的機會都不給,就下如此狠手?!”
說話間,她低頭看了眼那個被蘇祈閹掉,在地上痛苦呻|吟的人,忍不住皺眉:“這是人幹的事麼?!”
“嗤——”蘇祈簡直要笑死了,“我本就非人,又為何要幹人幹的事?而你,既然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又有什麼資格來質問我?”
“因為我覺得,倘若每個人都如你這般,不問緣由,肆意殺伐,這個世界會亂成什麼樣?”莫徊說罷,抬手直指笙歌,“你又如何知道他說的話句句屬實?難道就不怕他誆騙你嗎?”
蘇祈牽唇一笑,側頭去看身邊的笙歌:“你會騙我?”
笙歌愣住,完全沒料到蘇祈會因為一個少女的話真的詢問於他,好半天才回過神來,一字一頓道:“笙歌所言,若有半句不實,以死謝罪。”
“你可聽清?”蘇祈又問莫徊。
“呵,他說你便信?證據呢?”莫徊依依不饒,“凡事都講求證據,護法大人怎麼他了,可有證據?”
蘇祈回想起自己剛救下笙歌時,他那滿身的傷——還不算證據?
可這些證據,都已被她細心治癒好,如今懶得再提。畢竟這段回憶對笙歌而言並不愉快。
於是,沉默片刻後,蘇祈再次開口,近乎霸道地回應了莫徊:“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笙歌既是我的人,我自然信他。”
說話間,她一把攬過笙歌的腰,將他圈進懷裡,然後給了莫徊一個挑釁般的眼神:“已經切下的東西,又安不回去,你何必胡攪蠻纏?有這功夫,還不如去修你的仙,待你有能力摸到我的衣角了,再來質問我也不遲,那樣,至少你還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
說罷,她沒給莫徊回應的機會,橫抱起笙歌,轉身便走:“麒麟,回了。”
“你站住!”莫徊拔出劍來,想要禦劍跟上,手中的劍卻被身側的白宿一把奪過。
“算了吧,你現在遠遠不是她的對手。她說得不錯,待你有能力摸到她的衣角了,再去質問她也不遲。”白宿說完這段話,嘆息一聲,放輕了聲音,“你沒看出來麼?她之所以不殺你,僅僅是因為,現在的你根本入不了她的眼。”
莫徊狠狠地咬了下唇,終是被白宿說服,放鬆了手中的劍,任它被白宿奪走。
然後她仰頭望著已經騎著麒麟飛遠的蘇祈,高聲大喊:“至少得讓我知道你的名字!總有一天,我會來找你的!”
聽到這段話,蘇祈忍不住再次嗤笑,然後頭也不回地開口,用神力將自己的聲音擴散到了雲裳山的每一個角落——
“你、不、配。”
一路上,笙歌都任由蘇祈將他橫抱在懷裡,一動都不敢動。
他抬眸凝視蘇祈的臉,渴望她能對他做點什麼,可她自始至終目視前方,面無表情,似在思考什麼。
終於,他忍不住了:“主人?”
蘇祈愣了一下,低頭看他:“怎麼?”
“方才那人對主人如此無禮,為何要寬恕她?”笙歌不明白。
蘇祈嗤笑:“螻蟻罷了。”頓了頓,還是補充了一句,“她既沒傷我,也沒傷我的人,不過是吼了幾聲,我為何要放在心上?”
笙歌聞言一愣,垂下長長的眼睫:“主人寬宏大量、氣度非凡,笙歌自愧不如。”
“噗,你這奉承的話,可說得越來越好了。”蘇祈表示她被奉承得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