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我還在睡夢中,卻被玻璃窗的響動吵醒。我起身走到窗前,不是大風刮過來的樹枝,也沒有跳躥而來的野貓,而是倒掛在窗外的黑主烈。
“你這是幹什麼呀,怎麼跟胡鬧的小吸血鬼一樣。”
“那你願不願意跟我這個胡鬧的吸血鬼去看日出啊”他的表情有些撒嬌,明明已經28歲,還經歷過生死,卻越活越回去,不過我似乎更喜歡他現在的模樣。
“你先進來吧。如果被獵人看見可是要做半年勞務工的。”
“不進來,你把睡衣換了,我去房完他就消失在視窗。
由於白天要巡查,我穿上了獵人服裝。想起剛才見他穿得單薄,便多帶了一件外套,輕輕關上房門,爬到了屋頂。雖然夜黑,但這項基本功還未忘記,瓦片沒有發出太大聲響。
“我們去英家後山吧”我拉著烈的手跳下了屋頂。
“你不怕嗎?”烈問我。
以前在獵人訓練營,我的確很怕從高處跳下,不過彌海姐姐拉著我練了一次又一次,我便不再怕了,更何況現在在我左手邊的是烈。他把我握得緊很緊,但又不至於弄疼我。
“有你在身邊,我什麼都不怕。”我回答道。
我們相靠而坐,看著黑夜漸漸消失,換成白晝,東方的太陽從地平線上緩緩升起,帶著霞光和溫度。談笑間照亮了整個玫瑰鎮,灑下一層金光,明亮而溫暖。一聲鳥啼,一陣清風,喚醒沉睡的人們。“早安,玫瑰鎮。”
“本愛,你喜歡這裡嗎?”
“不是喜歡而是愛吧。離開的十年裡,我很想玫瑰鎮,這裡是我出生的地方,是我結交朋友的地方,也是我愛上你的地方。不管以後玫瑰鎮是繁華還是蕭瑟,我都不會再離開了。”
烈用一種特別的目光看著我,沒有說話。
“如果有人能在這裡種一些玫瑰花就好了。”後山上的空地很多,不過沒人開墾,英家出事後便一直荒廢著,只有肆無忌憚生長得野草。
“我替你種一方花地。”
我微笑著下了山去獵人協會報道,烈去了一趟屠戶家。
“屠戶叔叔,可否給我一些花種。”
“阿烈,協會長已經知道你重生一事。”
烈接過屠戶的玫瑰花種,“等我忙完便去見他。”
傍晚時分,火紅的日光落在肩頭,野草已被除盡,我見烈拿了一把水壺,細心淋過每一處鬆土,額間有汗,衣服上還沾了泥。
“明年4月便會開花。”烈說。
“往後的每一年我都要和你一起看花,看日出日落。”
。……
“你們吸血一族還真是有能耐,死了都能活過來。”
“怎麼協會長還想多活一次。”
“我可不想,活得越久,苦惱的事也越多。”
“您身居高位,下手眾多,玫瑰鎮打理的這麼好,鎮長給你的好處不少吧。還會有苦惱的事。”
“你們的存在便是我這一生最大的苦惱。放心,我十年前允諾過絕不傷你們一族,我現在只求你們離開玫瑰鎮。”
“如果我們不走呢?”
“迷霧森林燒毀,魔域堡重建,不少吸血鬼移居到鎮上,我暫且讓他們以外族人的身份居住。如今鎮長打算查起,他可不是好糊弄的人。你們吸血一族雖然越來越像人,但終究不是人。你自己心裡也清楚,在怎麼喜歡的人都不可能是你的妻子。”
“都說協會長無情冷漠,我倒覺得你是個善良的人。要不然也不會把這麼重要的事告訴我。”
“你早些帶領所有的吸血鬼離開這裡吧,還玫瑰鎮一個正真的安穩。”
“我啊,只當這一次善人。”
黑主烈深知協會長有辦法讓鎮長相信鎮上並無血族,不然這些年鎮長怎麼會毫無動靜,全權交予他人處理。只是協會長有些話也不假,自己永遠不可能給本愛幸福。現在玫瑰鎮看似安穩,可誰又能確定不會爆發下一場戰役。玫瑰鎮終究只是吸血鬼長久歲月裡的一個落腳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