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律再次回到了魔域堡內,儼然沒有了盛宴的樣子,冷冷月光照射下,是傾翻的紅酒,撕碎的綢緞,燃起的燭火,還有不遠處混戰的吸血鬼們。
擋在大殿前的是一批雙眼發著紅光,甚至爬出蛆蟲的吸血鬼。它們撕扯掉了上衣,如同原始的怪物。另一批是站在烈身後的吸血鬼,雖然也便成了紅眼,但神志清晰。兩批對立的吸血鬼陷入混戰,強烈的血腥味伴著沙土讓人呼吸困難。
千大人傲然的坐在大殿裡說:“黑主烈,你是否覺得奇怪,平日裡看著絲毫無異樣的大人,今日怎麼變成這副模樣。因為啊,我們是吸血一族,再怎麼改變,都不會成為人,本性裡還是渴望鮮血的。我昨日給他們開了葷,送給各位大人的人血裡摻了毒。””忘了說一聲,你們殺我的俘虜越多,就會有越強的自殺念頭。”
聽到這一句,幾個大人停了手。“哎呀,抵擋住人血的誘惑,可還是舍不了自己的命啊。”千大人嘲諷道。
“我屠家誓死護烈王!”
“我商家誓死護烈王!”
“還有我莫家。”
“夜家。”
“還有我本愛!”
烈看了一眼身後的大人們,眼神複雜,語氣堅定說:“我黑主烈感謝有你們,但既然我為王,就不會讓你們忠臣死。你們都給我停手!”
“王,我們願為你死。”
“退下。”那是一種命令,一種讓人會自覺停止的命令。
“我不是你的臣,是你的戀人,我說過要與你永遠陪著你站鬥。”
“侓,綁住她。”
圓滿的月亮下,烈拿著殘劍揮向前方,眼睛變得愈發鮮紅,步伐毅然堅定,鮮血濺灑,彷彿染紅了月光,吹起的沙土迷了我的眼。
“烈,你回頭看看我可好。”
沒有轉身,沒有回答,只有被斬殺者的哭喊。
。……
屠珊不忍的離開,隻身去了地牢,果真如她所想千澤被關了起來。
看著千澤拿著紙筆臨摹她的畫,身旁已經厚厚堆了一疊。屠珊拿起了其中一張,痴迷於繪畫的千澤都還未發覺直到聽見她的聲音才抬起頭。
“屠珊,是你嗎?你穿這裙子真好看。”
“哪裡好看了,都被你父親那些俘虜扯壞了。我說你這些畫,不怎麼樣?”
“我不是還有你這個師父嗎?”
一陣玩笑後,他們也變得沉悶起來。屠珊把晚宴的事告訴了千澤,千澤低下了頭滿是羞愧。
“你放心,我沒有父親的野心,如果烈能撐到最後替我和他說聲對不起。”
“有能讓俘虜停下來的方法嗎。”
“只有我父親死,他們才會清醒。”
“可是現在沒人靠近的了你父親,烈哥哥一個人一直一直在殺俘虜,最後只會…”
大殿內所有的俘虜都化為了沙土,烈踏上最後的臺階。這一劍已經抵上了千大人的心髒處,他一臉淡然道:“我算好了人數,算好了時間,就是沒想到你的抑制力這麼強,本以為你殺到一半便會自刎,然後再讓你那些忠誠變成新的俘虜。雖然計劃失敗,我坐不上王位了。不過馬上有你陪我死,也值了,兩代的君王都在我的計謀下死,想來可笑。”
“哈哈哈。”千大人一陣狂笑,自己刺向了那把長劍。
千大人的血一滴滴流向長劍,烈自殺的慾望被推到了極致,千澤徒手抓住了劍說:“烈,我對不起你。”
烈用最後一絲理智推開了千澤,捂著胸口到了先王後跟前,“你的這張假面該揭下了。父親生前叫我做一個善的王,他叫我無論如何都留你一命,二十年的王後生活,你開心過嗎?”
“他是何時知道的,我演了二十年的戲,他也演了二十年嗎?你告訴我,你告訴我,黑主冷他為什麼沒有揭穿我,他也愛過我嗎……”
烈丟了劍,左手伸向了自己胸腔,掏出了鮮活的心髒。似乎有一剎清醒,用藍色的眼睛溫柔的望向我。
“烈”
“烈哥哥”
“小烈”
“烈王”我的聲音,屠珊的聲音,侓的聲音,各家族大人的聲音響徹了整個玫瑰鎮。
我沖開捆綁,緊緊抱住那堆沙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