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烈,母親不是有意打你的。”說罷,她用纖細的雙手撫摸著兒子的臉,剛想拭去他嘴角幹掉的血跡,兒子瞬間別過了頭。隨後他站起身子,禮貌彎腰說:“兒子無事,先下去休息了。”
小男孩疾步離去,身旁緊跟著那隻黑貓。
一路都很安靜,只有那些偶爾敢閑言碎語的女僕小聲交流著。“唉,自從小烈王子出生後,王後就陰晴不定。”“生了孩子緣故吧!”“哪裡是生了孩子緣故,你是沒看見早上小烈王子被打的模樣,就跟不是自己的兒子似的。”
小男孩把自己關在了房間裡,呆呆的看著貓。他的房間很大卻很空,一張三米開方的軟床,鋪的是淺灰鵝毛被,黑色大理石的茶幾上是一堆泛黃的舊書。屋裡永遠不會有陽光,也不會吹進風,昏暗單調的色彩只會讓普通人類窒息。房間裡唯一突兀的就是那纏在貓身上的彩色絲帶了。
房門被輕輕敲起,一陣熟悉的聲音傳來“小烈,我給你帶甜餅了。”
這是律的聲音,小男孩連忙從床上跳下來沖去開門。一看見律就抱著他,完全沒有了在別人面前冷漠孤僻的樣子。小男孩把所有的委屈不安都說與了律聽,可律也是不敢隨意評論王後的,便將話題轉移到了貓上。
“這彩色絲帶倒是有些漂亮。”律說,“是哪個小女孩繫上的啊?”
一聽到這兒,小男孩才想起上午碰到的人類女孩,他說道:“一個嘰嘰喳喳的女孩子,穿的五顏六色的。”
律解下了彩色絲帶,用白色紗布重新包紮貓的腿說:“你要謝謝這女孩塗的藥,不過我猜她不是魔域堡的。”小男孩支支吾吾的看了一眼律,隨手拿起一塊小甜餅。律笑著:“你下次不要偷偷跑出去了。我不會和別人說的。”
“侓,接著和我講《小王子》的故事吧。”
“小王子的星球上是有花的,可都是簡單安靜的花。後來不知從哪裡飄來一粒種子,它慢慢發芽變成了好大一朵玫瑰花,在太陽冉冉升起的時候,她綻放出燦爛的容顏。小王子驚嘆她的美麗,打來清水為她當早餐,他們就這樣開始交往了。”
王後問向身邊的女僕:“這幾日小烈可安穩?”
女僕低聲回答:“烈王子一直都與商侓處在一起,和睦的很。”
“可惜是商家的孩子,再怎麼懂事都無用,他多大了?”
“回王後,應該有16歲了。”
“16歲,倒是符合獵人協會工作的年紀了。”
。……
難得爸爸媽媽上午沒有出門,我便吵嚷著要學做玫瑰酥吃。媽媽給我穿上了圍裙,紮起散著的頭發,和她一起搓著泡沫洗手。
爸爸笑著:“小愛穿得有模有樣,真像一個甜品師。”
“是嗎,那我以後要開一家甜品店。”
爸爸媽媽相視一望,沒有繼續說下去。身為獵人的父母他們真心希望孩子以後能從事平凡的職業,而不是患憂患失的過著日子。
我看著白白的麵粉,用手往裡一摁便跑到爸爸身邊,隨後啪的一聲印在爸爸的臉上。爸爸站起身來,我連忙跑走躲到媽媽身後。
“三,二,一,好啦好啦。”我在火爐旁開心的叫起來。
金黃色的外層酥皮還冒著熱氣,我不怕燙一樣拿了一個掰成兩半,裡面白色的皮包裹著紅色的玫瑰餡料,還有些許果醬。我恨不得馬上咬一口,不過我吹了吹,一半送到媽媽嘴裡,另一半送到爸爸嘴裡。而我拿了一整個塞在嘴裡,吧唧吧唧嚼著。
吃飽了,我摸摸肚子要回房間睡午覺。爸爸媽媽穿上獵人裝,在午後出了門,他們一如既往的親了親我的臉頰轉身離開。我躺在床上安靜的睡去了。
忽然間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我迷迷糊糊的朝四周望去,原來又是那隻小黑貓。它竟然偷吃我的玫瑰酥。於是我又像上次一樣跳出窗戶去追它,心想不會又要碰到那個怪男孩了吧。
果真如我想的一樣,只是這次他不是站在巷子裡,而是整個人縮成一團在角落裡啜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