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在西區,玫瑰鎮最貧瘠的地方。這裡很少能看見與我同齡的孩子,至多的是孤寡老人。爸爸媽媽是守衛這一方土地的獵人,我從小就被他們保護起來,很少出門,因為這裡總是出現野獸襲擊。
“小愛,乖乖待在家裡,爸爸媽媽要出門狩獵。”媽媽說完,便親了一下我的臉頰。爸爸捏了捏我的小臉,用溫柔的目光望著我,與我揮手告別。我很用力的點點腦袋回答:“知道了。”我想應該又是出現野獸傷人的事了吧。
沒有爸爸媽媽的陪伴我只好耷拉著腦袋去房間裡看書,靜靜得趴在窗戶邊翻著書頁,偶而有風吹來,還摻著玫瑰花的香味好聞極了,就像媽媽做的玫瑰酥餅。忽然間有什麼東西躥了上來,弄得我手臂癢癢的。原來是一隻黑色的小野貓,不過它好像受了傷,眼裡滿是哀求的樣子,看著好生心疼。我去拿了碘酒給它塗上,可暫時沒找到紗布,我便給它綁上了彩色的絲帶。這個小貓好像不喜歡彩帶似的想掙脫我,咣當一聲從視窗跳下去了。我見狀連忙也跳了下去,好在窗戶不高,摔得不疼。
那隻貓一路逃竄,跑的越來越遠,到了我從未去過的街道,我有些害怕但又不忍心那隻受傷的貓。小黑貓終於停在了一個巷口,我抓住了它,理了理被它弄亂的彩帶。“小貓咪,有傷不能亂跑哦。”我抱著它想要轉身離開,快點回家,但突然覺得背後有人盯著我,隨後傳來一句弱弱的聲音。
“站住!”聲音很輕,但很有震懾力,給人一種無法抗拒的命令感。
我戰戰兢兢的轉了身,往巷子裡望去,黑暗處站著一個和我一般大的孩子。
“你是東區來的小孩嗎,怎麼躲在這裡。”
他的眼睛好像動了一下,卻並未張口說話。我雖看的不清楚,但覺得他的眼睛像是流過淚和小野貓受傷那時一樣痛苦。
“你是不是被人欺負了,我能幫助你嗎。”他輕哼了一聲,沒有理我,或許是東區小孩的傲氣吧。
我把身子往前湊了湊,看見他嘴角好像有傷痕還帶著血漬。“你受傷啦,要去醫護站。”我朝他伸出手,他退了一步,很快的把頭側到了一邊。
“貓,還我。”他冷冷的說了一句。
我想把貓抱著遞給他,又往前走了幾步。我和他離得近,能看出他的身子在輕微顫抖。
“貓。”他說,“放地上。”
我把貓咪輕輕放在了他前面,看了他一眼,卻發現嘴角的傷痕不見了,可能太黑我看花了吧。我輕輕捋著小貓的毛發說:“它受傷啦,我給它擦過藥了,你好好照顧它。對了,我叫本愛,你叫什麼?”這個怪男孩還是一句也沒回我。
他溫柔的抱起貓輕輕撫摸著它的背脊很快的在巷子裡走遠了。
好在我已經習慣了東區小孩的冷漠對待,只是心裡有點擔心那隻受傷的貓,不知道那個男孩會不會照顧好它。沿著路上的泥印我很快找到回去的路,難得偷偷跑出來一次,卻沒有什麼好事,心裡有稍許落寞。
傍晚時分,爸爸媽媽回來了,他們還沒脫外套,一開門就把我緊緊抱在懷裡,好像害怕會失去我一樣。
“爸爸,抓到野獸了嗎?”
“嗯,抓到了。”
“又是一隻大棕熊嗎?”從我記事起,爸爸媽媽便給我講過很多次他們獵殺棕熊的事,可他們從來都沒有帶回過毛皮。
“哪有什麼棕熊,就是個怪物。紅色的眼睛,雪白的膚色,尖銳的牙齒,扭曲的身體。是opire。”媽媽的臉微紅,說話有些混亂。
“媽媽喝醉了,剛剛說得是胡話,小愛去泡杯茶好嗎?”
我轉身去泡醒酒茶,不知道媽媽最後說的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