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瓔靜靜地看著潘蓉禾,面上神情沒有絲毫的波動。
她見識過太多的爾虞我詐,也對付過許多的魑魅魍魎,潘蓉禾這個級別的言語羞辱,在她眼裡不過就如同小孩子跳腳耍潑般滑稽無聊,根本傷不到她一分一毫。
見夏瓔對自己說的話沒有任何反應,甚至她還用一種帶著同情的目光看向自己,這種高高在上的俯視眼神讓潘蓉禾頓感不適,彷彿自己才是那個卑微可憐的人。
原本想著能出口惡氣,沒曾想卻是氣上加氣。
潘蓉禾斂了斂心中的火氣,調整了一下臉上的表情,迅速恢複了端莊模樣。
她揚了揚頭,端足了氣勢朝夏瓔勾唇一笑道:“夏護衛,我剛才不過是跟你說幾句玩笑話,你可千萬別當了真。”
夏瓔負手站立,只是朝她微微頷首算是做出了回應,一句多餘的話也沒有。
潘蓉禾自己在那裡自說自話半天,夏瓔卻始終是油鹽不入,這讓潘蓉禾更加怒腦。
一個優雅轉身,潘蓉禾繼續向前走。她的腳步放得很慢,以至於夏瓔每走一步都要微微停頓等她繼續走。
突然一聲驚叫,潘蓉禾身子趔趄著歪向一側,幾愈摔倒。
她身邊的侍女眼疾手快,慌忙上前將她扶住。
潘蓉禾一隻腳踩在侍女的腳面上站穩,怒目回頭,盯著夏瓔道:“夏護衛,我不過是說了幾句玩笑話,你又何必故意來絆我?”
夏瓔這才意識到,原來不知在什麼時候,自己竟踩掉了潘蓉禾的鞋子。
潘蓉禾雙手搭住侍女的小臂,秀眉緊皺著看向夏瓔,一隻藕色繡鞋孤零零地落在了她的身後。
夏瓔退後幾步,躬了躬身道:“抱歉,夏瓔無意冒犯潘小姐。”
“是嗎?”潘蓉禾輕哼一聲,抬了抬下巴,道:“我想夏護衛也不會如此小肚雞腸。畢竟是祁王殿下親自調教出來的人,又怎麼可能做出以下犯上之事。”
“既然如此,夏護衛就委屈一下,幫我把鞋穿上吧。”
她說這話的時候,臉上不自覺地帶了幾分譏誚,目光自上而下地落在夏瓔低垂的睫毛上,一副主子驅使奴婢的盛氣淩人模樣。
夏瓔直起身子,目光不卑不亢地與她對視,沒有要動的意思。
“怎麼?我這個未來的主母,沒有資格使喚你嗎?”
夏瓔扯了扯嘴角,道:“能不能成為夏瓔未來的主母,還要看潘小姐的本事了。”
潘蓉禾臉色頓時青白交加,突然喝道:“茹心,替我教教夏護衛該怎麼做奴婢!”
“潘小姐要教訓本王的人,難道不用問過本王的意思嗎?”明明是不慍不怒地聲音,卻永遠都讓人聽之生畏。
潘蓉禾面上一驚,目光驚恐地看著來人,身子不自覺地向後退了幾步,踩在侍女腳面上的那隻腳慌忙收回裙擺之下藏起,再也顧不得會弄髒了腳上白色的足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