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峨眉山唯有三洞,靈泉、雲影、上君,後來兩洞仙師雲遊,靈泉便成峨眉天宗,如今明君名聲大造,求仙之人絡繹不絕。
不久,雲影洞應真道人,上君洞善玉真人相繼回歸,明君奉為峨眉尊師,三洞合一稱為峨眉三月,明君得元始天尊真傳,自然道行最高。
如今峨眉弟子已破萬眾,都拜鳳明君為鳳月天尊,搖身一變成了師尊,不得不修身養性,不能再如往日般逍遙。
不久又到了登天論道之期,明君親自前往天庭,與師傅相邀,要為父母翻案,道義說道,凡事皆由道勝,以尊位壓人命天帝放人,絕非上策。
天庭之上,武將退殿只留文官,只為聲援天帝,天帝坐立不安,此事確有理虧之處,只怕今日鳳子要向他發難,當眾出醜,天顏不再。
明君飄落殿前,感慨萬千,上回來此師傅自封,這次徒弟來救師傅,並未入殿,卻來到池畔,師傅自封之處靈息尚存。
沖破源極,進入冰晶世界,封殺師傅之晶靈尚弱,握在手中鳳火大燃,不久冰晶化煙散去,退出源極,冰晶靈息散盡,好似從為來過,仙源有蹤真跡可逆流時光,若命阻之劫去除,師傅仙蹤本該重生,但這月池湖畔依然空曠,沒有師傅蹤跡。
“難道我想錯了?”明君絕望至極,恨不能再飛星河問師傅原由,身後天尊師傅卻在呼喚,不得不隨他入殿。
殿上三霞爭輝,乃是仙女入殿,其中一霞卻是雲妹,向鳳哥哥一笑,這便送上仙食果飲,天帝看在眼裡,與主輔對望,似有預謀。
開論首議便是鳳靈君夫婦一事,天尊師傅眼神示意明君暢所欲言,明君出列,論道會場絕無尊卑,不行叩禮,尋常一拜,便道:“論靈君赴冥一事,敢問天帝,靈君可有過錯!”
天帝接話前,冥思良久才道:“非但無錯反倒有功!”
猶如時光靜止,當年小鳳神跳上臺去,質問他:“既然我爹有功,你為何要加害?”
這些假想只在明君意境中閃過,如今卻是一笑了之,今日論道,絕非論政,需大義思量善藏小我,明君殿下打坐,平心靜氣道:“敢問天帝為何要兩界合一?”
天帝見他不怒,倒是亂了陣腳,一時無言以對,還是主輔代言:“聖天之意,乃萬道歸宗,普天衛道,實乃用心良苦!”
明君單掌伸出,掌心憑空多出一盞蓮花,又道:“我喻道如此蓮,唯我獨賞,它若不美,我便棄之!”
隨手一拋,蓮落眼前,地面幻象成塘,手中再顯一朵蓮花,明君又問:“蓮在我手可美?”
眾仙答道:“甚美!”
明君又指那水塘:“蓮在塘中可美?”
眾仙圍觀水塘,鏡池秀水唯有一朵孤蓮,獨豔清明之中,實屬美中不足。
明君長袖一揮,池中顯現蓮花千朵,一路盛放開到天帝座旁,幻法造景全看用者心境如何,若無清明心境,造不出這清池美景。
此意易懂,無須言明,道家若是一枝獨秀,就如那池中一朵孤蓮,何來萬道歸宗之盛景?所謂衛道,你是衛那寶蓮,還是衛一池春景?
主輔上前,又是仙袖一揮,池邊出現一群孩童,嘻戲玩耍並摘取一朵蓮花當作帽子,主輔道:“亂道無宗,終將成為玩物,凡孺可戲,唯有獨道一宗,方可池心永立,不畏狂子妖邪!”
主輔施法,眾蓮消失,唯有池心一朵,頑童再來採花,伸手不及,棍打不著,耍得全身濕透敗興而歸。
明君聽出主輔暗罵小兒無知,淡然處之,伸手入池,然後法袖再提,帶起水花飛濺,落在池畔出現三位婦人,攔住小兒去路,三孃教子各有不同,一位毒打,一位溺愛,一位牽兒之手來到池邊,取只火燭置於葉面並點亮放入池中,母子相依凝望荷葉飄走。
明君笑問:“修道不易,做人可難?”
主輔答:“自然是修道難與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