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肯定是小師妹!這個氣息一定是她,雖然波動極為微弱,但我能確定!”薛遙的話說得很是急促,不知是因為緊張還是激動,就連呼吸也變得粗重不均勻。
葉離看著她愣了兩秒,緊接著,拽起她的手,朝著那個既定的方向飛奔而去。
同一時刻,正坐在院落之中莫名望天的白寒,忽然覺得吹在身上的晚風似乎一涼。一滴莫名的透明液體,就那樣砸落在他的額頭。
他伸出手去,一抹那滴透明的水痕,望向四周,卻並沒發現任何生靈的蹤跡。
還未等思量清楚這液體到底是什麼,他只覺得心頭,彷彿有一種無可壓抑的情緒,翻湧著呼嘯而來。彷彿他就像是一株在湍急洪流中,無所依傍的柳枝,隨著渾濁的河水,沉浮。那巨大的湍流中,夾雜著很多情緒,歡樂、悲傷、喜歡、惋惜、懷念和思念……
“慕謙,我是不是忘了什麼?”白寒再次抬頭,望向天上皎潔的月,沒頭沒尾突兀地問道。
慕謙還沒來得及開口,白寒竟是重重地趴在桌前睡了過去。慕謙見怪不怪,走上前去,將手放在白寒的鼻前,然後,淡定地從懷中掏出白寒給他的藥丸,塞入白寒口中。
月色還是那般柔和,美麗,散發著一絲寒涼。
葉離和薛遙趕到葉老和老夫人消失的地方之時,那裡已經什麼都沒有了,葉老和老夫人用了許久的那柄黑傘,也早已漂到他方。
葉離趟入河中,似在拼命找尋什麼!
“不對,不可能的,總會有點蹤影,不可能一絲痕跡都沒留下!這不可能!”
“葉離,你冷靜些。既然我們感知到,那一定有辦法找到痕跡的,但……但你不要這樣激動,我們不能亂!”
“遙遙,可是……可是她明明該在這,為什麼,為什麼我卻連一絲的氣息都感知不到了?這是最後的機會,如果我們找不到那縷殘魂,那阿辰……就真的不再存在了……”葉離說話的時候,眼圈泛紅,像極了一頭受傷的迷途野獸。
這個曾經與愛人分離,曾經在這一世裡從死人堆裡爬出來,都不曾流淚的男人,是真的哭了。
薛遙也走進河裡,走到葉離身邊,緊緊地抱住他。
“葉離,我知道,我知道你心裡過不去那個坎,我知道,若不是她不想傷及我,拿我的靈魂,一樣有辦法救白寒,我和你一樣,也希望她可以重生。但……但這一切都要看天意,你不要著急,我們……我們再好好的找一找。如果出現過,一定會有痕跡。只要出現過,我們一定可以找到!”
不知是因為深夜的河水太冷,還是看著哭泣的葉離太過心疼,薛遙的聲音顫抖著。
不知過了多久,葉離掬一捧河水,抹一把臉。再抬頭,臉上又恢複了往日的冷靜,雖然依舊散發著困獸般的頹靡,眼神卻重新變得堅定。
“我再想想,若是阿辰出現過,我們一定會找到痕跡。哪怕只是轉瞬即逝的存在,也一定會留下可以供我們使用的線索。”
薛遙自然重重點頭。她相信,也願意相信,他們會找到林嬌辰出現的痕跡。
只是,誰也沒想到,這一找,竟又跨過大把流年,不知經過了幾許花開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