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的夜裡,響起了一聲清脆的碎物聲,接著是恨不得插翅飛下來的下樓的腳步聲。不一會兒,那棟亮著燈火的鋼筋小樓的大門被開啟,唐清從裡面跑了出來。
等她離開後,安靜的夜裡只剩下無盡的孤寂。
霍頓沒有去追她,他只是蹲下來把已經砸碎了的水晶盒子的碎片碎渣一點一點地撿了起來,而戒指已經不知道被摔到了哪裡,之後他找了很久,把家都快拆了也沒有找到。
就像他跟唐清的未來,就這麼沒了。
連著兩天唐清都沒有去軍營,假也沒請。但聽說霍頓去了,跟她分手的當天他就去了軍營,並且正常地參加了所有的訓練。
由於唐清跟軍營裡其他人相交深入的並沒有幾個,所以她沒有去也沒有人注意,除了海迪。
雖然這段時間海迪已經訓練得走火入魔兩耳不聞窗外事了,唐清第一天有沒有去軍營她沒注意,但是第二天她就知道了,因為當天在霍頓和夏爾的主持下舉行了新隊員入伍歡迎儀式,而唐清沒有出席。
儀式舉行完後,她就偷偷給唐清打過電話,不過唐清沒有接。她又跑去問了霍頓,霍頓說唐清請假了,至於為什麼請假,他說他也不是很清楚。
說這話的時候霍頓的表情明顯不大對,不,應該說是沒表情。
海迪覺得有些不對勁,什麼叫他也不是很清楚?他跟唐清兩口子,還有什麼事是他不清楚的?
不過她看對方的臉色實在不好看,最後也沒開這個口,暗暗猜想他們是不是吵架了。到底是人家兩口子的事,她摻和也不太好,就摸了摸鼻子走了。
儀式舉行完畢後,當天晚上機甲營全員便出去聚會了。霍頓這種從來不合群的人自然沒去,他去了機甲陳列室,按著唐清給他做好的手稿一點點地修理著那臺古董機甲。
“你還要修這臺機甲嗎?”趙修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了他的身後。
霍頓沒理他,自己修理自己的。
“我幫你修吧。”趙修走到他旁邊,彎腰想拿起地上的唐清的手稿,結果被霍頓呵止了。
“不需要你幫。”霍頓冷冷道。
“好吧。”趙修頓了一下,直起身來。他去到一邊的休息處坐下,也不說話也不打岔,就那樣遠遠地看著霍頓。
霍頓就像個不會累的機器一樣,一直不停地組裝著零件,有時候組裝錯了,又全部重新拆開再組。很多時候犯的只是不應該犯的低階錯誤,還有時同樣的錯誤連犯兩三次。他也不煩也不惱,錯了就重來,狀態平靜得滲人。
他一連修了兩個多小時,趙修就在旁邊陪了他兩個小時,不時開口提醒一下他組裝時犯的錯,指導一下零件的安裝位置。
等著一個部件終於組裝好後,霍頓才起身,收拾好工具零件和手稿後,招呼也不打就走了。
趙修一個人坐在機甲陳列室裡又待了好一會兒,看著那臺曾經被他修理過無數次的古董機甲發了會兒呆。
過了會兒,長長地嘆了口氣後,也起身離開了。
白天的時候,唐清給他通訊過,問他是不是對霍頓做了什麼所以他才要跟她分手。問那話的時候,唐清完全沒有把他當成自己曾經的老師,她那眼神,就是看情敵的眼神,惡狠狠的,一副硬忍著才沒沖出螢幕過來跟他決戰的樣子。
“分手?”他愣了愣。
“如果不是你,他怎麼會突然跟我說那樣的話,我們之前明明什麼事都沒有,就你來的那天他就不對了,你說不是你,還是誰?”唐清似乎認定了是他的錯,言語之間連敬語都不用了,一副對敵的語氣,毫不遮掩眼裡的敵意。
“我倒是想他因為我跟你分手。”他嗤笑一聲,“我能做什麼,我什麼都沒做,我只是過來幫他實現他的夢想而已,既然你不能留下來幫他,我就留下來,有問題嗎?”
唐清咬牙切齒地說:“你怎麼就知道我不能留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