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的他,連唐清這個名字都沒有記住,更不要說她的臉了。如果不是俱樂部那一次意外,他恐怕永遠也不會跟唐清有什麼過多的交集。
他知道唐清不是那樣容易“熱絡”的人,而他更不是。
其實最近他常常會想,如果那天他沒有給唐清打電話,一切會怎麼樣?
可能會死在那個俱樂部,可能會身敗名裂。
他不會跟唐清發生任何關系,不會跟唐清一起度過那個難忘的發情期,他不會懷孕,唐清也不會愛上他的身體或者……對他有那麼一點點的喜歡。
他們不會有任何公事以外的交集,即便是面對面,她也只會恭恭敬敬地對他敬禮,說上一些不偏不倚的場面話。然後就這樣平平淡淡地過著,等到三個月一過,她就會回到她喜歡的人身邊,到時候她往後的人生,都再跟他毫無關系。
還好沒有這些如果。
霍頓想起唐清來到他家的第一天,她端著兩份飯坐到桌子上等著他換好衣服下來吃飯。
那時候他站在樓梯上看著下邊的唐清,心裡就在想,他可能真的是已經很久很久、很久很久沒有跟人一起吃過飯了。
不然的話,怎麼能在那一刻就這樣輕浮地對一個還算得上陌生的下屬動心了呢?
是的,動心了。
動心的滋味兒真好,也真壞。
那一份飯霍頓最後還是沒有吃完,也許是因為保質期過的了緣故,他覺得這頓飯尤其難吃。
收拾完碗筷後他就去鋼板椅上坐著了,椅子是冰涼的,他靠著很舒服。他一邊靠著一邊看著門口,腦袋裡空空的。
也不知道看了多久,有那麼一瞬間,只有那麼一瞬間。
他覺得自己真的很難過。
從醫務處出來,唐清本來準備快點趕回去,但是半路上接到了伊麗莎白的電話:“喂,伊麗莎白?”
“你把修斯怎麼了?” 伊麗莎白一上來就是這麼一句,聽語氣還有點複雜微妙。
唐清想起之前跟柏修斯吵架的事,心裡有點愧疚:“我……”
她還沒開口說下去,伊麗莎白就繼續說了起來:“你知道嗎?修斯之前給我打電話了。”
唐清:“然後呢?”
伊麗莎白幸災樂禍地“嘿嘿”了兩聲:“然後,他被你氣哭了。”
唐清:“……你再說一遍?”
電話那頭出現了一點嘈雜的音,接著聽到了一個年輕男人驚訝的怒吼:“柏修斯?你怎麼在……柏修斯你個混蛋,把我昂貴的光腦還回來!你知不知道這個多少錢,知不知道……啊啊啊!”
接著一陣雜亂的碰撞聲,突然一下斷線了。
唐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