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頓搭上升降臺下去的時候,趙修已經快走到了他的機甲前。他們並肩作戰五年,這臺機甲就共屬於他們了五年,不可能不記得。
趙修以為,他這五年把霍頓忘了個徹底,但在駕駛艙被開啟的一瞬間,他就停下了腳步,心也跟著拎起來。
其實他並不知道誰會從駕駛艙裡出來,但他知道,霍頓就在裡面。
隨著“咔噠”一聲,鎖開了門開了,走出來的人……是霍頓。在看到升降臺上那個一身淺灰色訓練服的男人的一瞬間,所有的記憶重合了。
真是……變化很大。
“好久不見,趙修。”霍頓隨意打了個招呼,等升降臺停穩在地面,走了下去。
“是挺久了,有五年了。”趙修打量了一下他那一頭微卷及肩的長發,皺了皺眉,“h軍區是連儀容也沒有要求嗎?”
霍頓撇了眼散在自己眼前的已經一年沒剪過的頭發,挑了挑眉:“你也知道這是h區。”
趙修:“你這樣子是比以前看起來像oega些了。”
霍頓:“要我揍你幾拳讓你清醒清醒嗎?”
趙修看著霍頓那張明顯心情很好的臉,笑了:“不了謝謝,我很清醒地意識到,你確實是個oega。”
他走近了兩步,聞到了從霍頓那邊飄來的一絲若有若無的味道,腳下停住了。
“你來找唐清的吧,她還在給我除錯機甲,馬上就下來了。”霍頓瞥了眼機甲上那扇關閉的艙門,不著痕跡地勾了勾嘴角。
趙修倒是沒注意他的表情,只顧著聞那絲氣味了。他有些不確定,又走近了一步,聲音壓低了些:“我是來見誰的你還不清楚嗎?”
霍頓不接話,嘲諷地看著他:“可惜我不想見你。”
趙修沒急著懟回去,而是專心地分辨他身上的氣味——是個apha的味道。
同性別之間是很難聞出什麼氣味的,就算聞得到,因每個人體質的不同、心境的不同聞到的氣味也大相徑庭。而異性之間就不一樣,為了繁殖後代,資訊素的溝通就非常靈敏了。
尤其是oega這種優勢在於繁殖的體質,他們的資訊素通常是柔和的,不具有攻擊性,但若是與apha産生性關系,資訊素就會沾染上apha的攻擊性,能夠使其他apha輕易辨別,雖然聞不出具體是誰的味道,但卻能夠讓人明白這已經是一個有主的oega,從而不會再去多加招惹。
招惹一個已經被標記的oega,無疑是在對另一個apha下戰書,並且這是一件非常掉人品的可恥的事,性質跟現代社會插足他人戀情的小三類同。
霍頓察覺到了他的動作,後退了一步:“你在幹什麼?”
趙修沒再往前,手揣在兜裡捏得死緊,面上若無其事:“沒什麼,久了沒見你,感覺你的變化很大,你以前說話可不是這樣的,沒這麼直接。”
以前的霍頓是個鐵面悶葫蘆,不愛說話也不愛笑。這也不奇怪,作為一個oega在軍中任前線作戰機甲師,長相身材又一副apha樣子,性格也格外粗暴野蠻沒一點可愛之處,更不要說他那逆天的機甲天賦和碾壓式的武力值,確實容易讓apha紮堆的軍人們感到自尊心受挫,從而私下對他進行造謠和詆毀。
就像現代社會對高層精英女性的詆毀一般,那些不堪入耳的言辭多是關於“性”的,生殖器優越感不僅存在於男女社會,在這個abo三性世界,歧視更為嚴重。
當年的霍頓並不像現在這樣有說有笑,他常常是沒什麼表情的,就算面對那些毫無由來的辱罵和誹謗,也能面不改色地進行訓練,兩耳不聞窗外事。
他不哭,也不笑,像個機器。
不像現在。
趙修試探道:“不知道是誰改變了你?”
霍頓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
機甲上的艙門開啟,唐清出來了。他轉頭走過去,邊走邊道:“沒有誰改變我,以前是因為要打仗,怕得罪了你們到時候讓我死在戰場上。”
他走到升降臺下方,看著慢慢往下降的唐清,笑了:“現在,我怕什麼?”
唐清好不容易降了火整理好儀容下來,沒想一出來就看見霍頓站在下面用一種難以言說的笑容地盯著她褲.襠看,差點沒忍住又上了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