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天看到你心事重重的樣子，害怕你出事，恰好自己又大戰受創，無法立刻動身，所以便委託公孫戰將軍找尋你的下落。可沒想到沒過多久卻等來了公孫戰死亡的噩耗。現在有陌生男人將送回，而且又是九歌中人，讓我怎能不將此事與他聯系起來。”
衛松雪知道自己再怎麼隱瞞也沒用了，只得像個做錯了事的孩子，輕輕點了點頭。
衛松疾吸了口冷氣，道：“那他到底是東君還是山鬼？”
“我……我不知道……”
“好吧，不管他是誰，阿雪，你切記，此人行事殘忍，十分危險，莫要再與他接觸了。”衛松疾心事重重道。
衛松雪遲疑了一會兒，低著頭道：“他雖然殺了公孫叔叔，但我知道那不是出自他的本意。這所有的壞事都是藏在他身體裡面的一個惡魔的做的。”
“哼，這一切不過是他的偽裝罷了，難道僅憑這點假象就能無視他殺害公孫戰時的殘忍麼？阿雪，這世間人心險惡，切不可為世人一時表象矇蔽，而輕易相信他人。現在安陵魚龍混雜，我又處在風口浪尖上，他們對我無可奈何，便會從你這邊下手。我不想看到有任何人膽敢傷害我的妹妹。”
“哥哥……”衛松雪抬頭看著他，心中彷彿藏了無數的話，一時間卻又說不出口。
衛松疾看見她難過的表情，沉默了片刻，又開口道：“阿雪，你知道麼，老魯死了，而且還是被我親手殺死的。”
“啊！”衛松雪驚恐地捂住嘴巴，但還是忍不住叫出了聲。
“呵呵，連我也不敢相信，那個陪伴在我身邊三年，平日裡喜歡跟我插科打諢，替我們兄妹倆料理生活瑣事的老魯居然會是九歌派來的暗樁。”衛松疾臉色流露出一絲嘲諷：“說起來可笑，當我聽到這個訊息，第一反應便是要想方設法將他盡快除掉，以解後憂，一點過去的親情都不顧念。現在想想看，這兩年裡，他有的是機會將我們暗中除掉，可他卻沒有這麼做。”
“相比之下，我就顯更加殘忍了。”
衛松雪一時間還無法接受這樣一個驚人的訊息，淚光兀自在眼眶裡打晃。
“知道為什麼我一丁點餘地都不留麼？”衛松疾閉眸道：“在這樣的亂世，我若手段不能果斷強硬的話，必將會有無辜之人因此喪命。這其中，我最不想看到便是阿雪你有什麼不測。你是我的全部，是哥哥活在這個世上僅存的信念，如果你有什麼三長兩短，哥哥也不會獨自茍活。”
衛松雪慌張地立馬示意他不要再繼續說下去了。
衛松疾笑道：“這一回我與九歌合作只是權宜之計，相信屈衡那個老狐貍也是這麼打算的。九歌之人在我身上圖謀已久，又屢次迫害阿雪你，我從頭到尾都沒打算放過他們，待目的達成以後，我必將其連根拔起，以免除安陵未來的一大禍患。”
聽到哥哥這麼說，衛松雪急忙拉住他的衣袖，搖頭用哀求的目光看著他道：“哥哥，不要這樣，他們當中也是有好人的。”
“阿雪是說水濯和荊歌他們吧，放心吧，我並不打算針對他們。”衛松疾用手摸了摸她的頭，道：“阿雪你只管安心彈琴，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哥哥再也不會在阻撓你了。至於這圍牆外邊的殺戮和罪過，由我衛松疾一人來執行承擔即可。只有阿雪你平安了，哥哥才能沒有任何後顧之憂。”
衛松疾的這番話本是打算安慰妹妹的，可是松雪聽到後，內心卻更加難受了。她撲通紮進了哥哥懷裡，嗚咽抽泣起來。
衛松疾眼裡不忍不住溢位淚水。他本非感性之人，但看到妹妹這個樣子，亦鼻子泛酸，將所有的情感壓抑在心底裡面，不在臉上嶄露出分毫。
“哥哥，你為阿雪實在是付出的太多了。”
“不，恰好相反，我能阿雪做的事情實在是太少太少了！”
相依為命的兄妹二人彼此偎依，互訴衷腸，個世界都為之陷入靜謐，所有的世間煩惱和瑣事都被阻絕在外，留下的只是暖人心扉的柔語聲和哭泣聲。
兩人將這段的時間憋在心裡的話，毫無保留一股腦地傾洩出來。衛松疾只覺得整個人變得輕快舒坦了許多。話至半響，衛松疾突然想起了什麼事情，對松雪道：“阿雪，你還記得今天是什麼日子麼？”
看到哥哥神秘兮兮的樣子，衛松雪臉上流露出疑惑的神情。
“傻丫頭，今天可是你的生日呀。”
衛松雪“啊”地一聲，沒想到自己連自己的生日都不記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