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切夢境消失,從月的眼前只出現一片黑暗,在那一片黑暗裡,有一道慘烈猙獰的聲音在看不見的黑暗裡響起。
“楚瀟離,我哥哥只是綁架了她而已,她不過就是流了幾滴血,你就害死我全家!滅我全家滿門為她陪葬!”
“楚瀟離!我要讓你斷子絕孫!我要讓你和那個賤人都不得好死!”在黑暗裡,那猙獰惡毒話語就像是詛咒一樣讓人驚恐,讓人心慌,讓人發顫。
聽著那聲音,從月一下子就想起那年的少女失蹤案,怪不得她覺得那個被稱為少爺的男子聲音耳熟,原來,竟然是茹雲的哥哥麼。
那麼在萬千少女中,尋找她的人是茹家麼?他們找她幹什麼?
如今,一切都已經稱為秘密。
“哈哈哈哈……”
“你想再與她重來一次?那也要問過我願不願意才行!上一世我能用她威脅你,讓她受盡寒毒的折磨,讓你們互相傷害,這一次,我一樣可以讓你們不得好死!我要將你加負在我身上的痛十倍百倍的奉還給鳳從月!你毀我容,扒我皮,挫我骨,我都會在她的身上討回來!”
“哈哈哈哈……”
從月被那猙獰惡毒的聲音嚇醒,她睜開眼睛,只覺得身體軟弱無力。
她到底是活著還是死了?她想著夢裡的一切,卻又覺得那一切真實的不像是夢,印象深刻的好像昨天才發生過一般。
最後那個猙獰怨毒的聲音是茹夫人茹雲吧?雖然看不見人,可她覺得應該就是她不錯。
現在,從月總算是明白茹雲為什麼會總是針對她,為什麼將鳳家逼上絕境,每次看見她就總是帶著深深的恨。
她是想將前世的仇恨一點一點的報複回來麼。
那麼,她夢裡的一切都是真的麼?真真實實的發生過,存在過的嗎?從月茫然了,她覺得,這一切是這樣的匪夷所思,這麼的讓人難以置信。
將所有的事情前前後後的再想了一番,從月這才想起,她似乎是從懸崖上跳落下來的,那她現在……
從月慌忙再次睜開眼睛,卻撞入一雙黝黑深邃的瞳孔裡,床邊的人帶著一張猙獰可怖的鬼面具,從月被嚇得心驚肉跳:“啊!你是人是鬼!”
“人。”他冷淡的吐出一個字,沙啞的聲線,撕裂的聲音,好似是他費了好大的力氣才發出來的一般:“感覺怎麼樣?”
人?那麼……也就是說……她還沒有死?
從月有些驚喜地摸了摸自己的臉和手,身上的溫熱氣息讓她更加驚喜起來,她真的沒有死啊,那她是怎麼到這裡的?
想到隨後跳下來的夜玄,從月愣住,是他救了她嗎?可是,從那麼高的地方掉下來,他是怎麼救的她呢?她怎麼就一點都沒有受傷呢?
“夜玄呢?”從月問。
他悶悶的哼了哼,似乎不太願意回答從月這個問題,他將一碗黑乎乎的藥汁遞到從月的面前:“喝藥。”
撕裂的聲音本該是低沉溫和的,卻給人冷冰冰的感覺。
聞著那苦澀的藥氣,從月厭惡的皺眉,剛想拒絕,卻聽他又道:“安胎藥。”
從月驚喜莫名,她的孩子……居然還在!
剛在夢境裡經歷了喪子之痛,當從月得知自己的孩子還在時,那失而複得的情緒,別提有多洶湧澎湃。
拒絕的話語被堵在喉嚨裡,因為孩子還在的緣故,這藥從月便也喝得心甘情願起來。
顧不得苦澀,她一口氣將藥汁喝得精光,那人接過碗轉身出去,沒有多餘的話語,從月只得將一肚子的疑問別回肚子裡。
從月穿上鞋子出來,就看見籬笆院兒裡,紫蘭和倪霞正興致勃勃地燒火烤著什麼,她們居然也沒事,心裡湧起陣陣感動,她瞬間紅了眼眶。
真好,她還活著,她的孩子也還在,而紫蘭與倪霞也都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