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瀾已經有自己認定的狼坑了,司洇確實和她同陣營,他們沒必要再互相猜忌。她的態度也柔和了些:“只是這場遊戲關乎生死,我不想因為我們的情侶關系,影響我在遊戲裡的判斷,對你來說也是如此,這樣對我們都好。”
“就算你不是我的女朋友,我也會保護你。”
衛瀾聞言有些訝異,正當她打算開口的時候,司洇已經轉移了話題:“早飯還沒有吃,你想去吃點東西嗎?”
“不,我現在沒什麼胃口。”
青年的視線落到客廳裡的純黑鋼琴上:“那你想彈琴嗎。”
衛瀾想想自己的《蝸牛與黃鸝鳥》,尷尬地抿抿唇。
司洇發出邀請後,似乎也想到什麼往事,溫柔的笑意浮現在他唇邊,他牽起她的手,聲音輕輕:“走吧,我彈給你聽。”
在看到那樣血腥恐怖的場景後,所有人都心事重重地把自己鎖進房間裡,客廳裡只有她和他。鋼琴的音色很美,青年選的曲目也很涼很柔,如絲絲細雨落在心間,意外地,能撫平她焦躁的情緒。
衛瀾和司洇並肩坐在鋼琴前,她側過臉,凝視著青年的面龐。他的神色靜謐如同角落裡悄然綻放的曇花,無聲流露著令她驚豔的美感,甚至,讓她想到了他。
這首《心湖》,是喬瑾僅會的鋼琴曲。
那時候她被逼著學鋼琴,怎麼學都學不會,母親就降低要求,讓她至少會首好聽點的曲子,以後要是需要彈鋼琴,就彈這首。不過她不喜歡,拖拖拉拉也沒學會,最後是喬瑾和她約定,她學《夢中的婚禮》,他學《心湖》,以後彈給對方聽。
其實,她會三首鋼琴曲。
自從聽他彈過後,她就默默自學了這首《心湖》。
這旋律她太熟悉了。
“你在想什麼?”
司洇垂著眼睫,盯著手指下的黑白琴鍵。
“沒事,謝謝你,我現在感覺輕松多了。”
“嗯。”
司洇默默彈著琴,忽然問:“瀾瀾,你對阮語的死怎麼看。”
衛瀾怔了怔,意識到他並不是要和她討論誰是狼的問題,她揉揉額角,嘆息道:“我們誰都不是邪惡的那方,只是立場不同,好人想要找出狼人,狼人想要殺掉好人,都只不過是想活著而已,我們都是兇手,也都是受害者。”
“看到阮語死掉,只剩三匹狼,我並沒有感到多開心,反而很悲傷,那是我們很多人的結局,遊戲還在繼續,明天醒來,我們還會看到新的屍體,又或者,你們看到我的屍體。”
“瀾瀾......”
琴聲停止,司洇轉過頭望向她:“你不會死的。”
“但願如此吧,我想回房休息了。”
衛瀾起身走上樓梯,快要走到二樓的時候,她忽然頓住:“司洇,我也不希望你死。”
她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樓梯口,司洇垂眸,指尖在琴鍵上輕點,琴聲優美,卻和剛剛的曲調完全不同。
夢中的婚禮。
“我會死嗎......”
他輕輕勾起唇角:“無論如何,有你這句話便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