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是欺負,人家是要我的命,”說著說著,沈瑩眼裡蓄滿了淚水:“若不是穆哥哥一直派人保護我,女兒......女兒就要被人賣到山裡去了。”
“這是怎麼說的,你是我成國公府的姑娘,誰敢害你?”沈洵好聲好氣的安慰道:“快別哭了,跟父親好好說就是了。”
“父親......”沈瑩委委屈屈的拉著沈洵的袖子,任由淚水兒滑落在臉頰上:“女兒今兒本是去杏林堂找藥王谷來的神醫,誰知走到半路,竟出了事兒。”
沈洵拿出帕子給她擦眼淚:“出了什麼事兒?”
“有、有一夥賊人要擄了我去......嗚嗚嗚嗚嗚......”沈瑩哭聲漸大,卻並不妨礙把事情說清楚,“還好穆哥哥擔心我,早早地派人暗中跟著,不然......不然女兒就,就......嗚嗚嗚嗚嗚......”
沈洵怒道:“是誰如此膽大包天,竟敢打我女兒的注意,活的不耐煩了不成?!”
沈瑩眼神閃爍:“女兒......女兒不敢說......”
“你只管說就是,我就不信了,天子腳下,還沒有王法了,”沈瑩的閃躲如同火上澆油,將沈洵的怒火燒的更盛。
沈瑩是被嬌寵著長大的,從來沒見她怕過什麼,這回竟被嚇成這樣,沈洵氣憤不已,此等惡賊,就該被千刀萬剮。
“是......是......”沈瑩哇一聲,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沈洵雙目噴火,見楊熙在一旁立著,立刻轉頭問道:“熙兒可知道是誰?”
“熙兒倒是知道知道,但......”楊熙頓了頓:“只怕說了您也不信。”她看了看沈瑩,一臉為難的樣子。
“你只管說,憑他是誰,只要敢害我女兒,定要他抽筋剝皮,五馬分屍。”
楊熙垂下眼睛:“那賊人說.....說指使他們的,是劉管事。”
沈洵滿眼愕然:“怎麼會?”
劉奇是他奶兄,對他忠心耿耿,怎麼會害他女兒?
“殿下的人審訊過了,那賊人說得出劉管事的相貌,侍衛也找到了劉管事給他們的酬金,”楊熙低著頭:“殿下原本是要送官府的,知道是劉管事後,便讓嫣嫣將人帶回來,說是給老爺處置。”
惡僕暗害主子,說去出丟的是沈洵的老臉。
沈洵沉聲道:“人帶回來了?”
“帶回來了,殿下的人守著,您看該如何處理......”楊熙暗暗給沈瑩使了個眼色,沈瑩立刻哭得更兇了。
“父親,女兒本也不信是劉管事,他可是看著女兒長大的,女兒也一直敬著他,可他......”沈瑩抹著眼淚,狀似不經意道:“許是女兒打了劉婆子板子,才被他記恨上了......”
被沈瑩這麼一說,沈洵心裡也泛起了嘀咕:劉奇和他婆娘感情甚篤,劉婆子被打半死不活,萬一劉奇想不開,鋌而走險給他婆娘報仇,也不是沒有可能。
“先把人帶上來再說,”沈洵叫了小廝來。
小廝應聲而去。
楊熙扶著沈瑩,退到了內室。
押人的是趙穆的人,四個彪形大漢押著三個鼻青臉腫的男子往沈洵面前一站,一股肅殺之氣撲面而來。
沈洵不自覺的嚥了咽口水:“辛苦幾位了,幾位不妨這就下去歇著罷。”
如果他沒認錯的話,京城裡的紈絝們就是被這幾位錘得哭爹喊娘,從此以後見了趙穆就繞道走。雖然他沒被錘過,但這幾位聲名遠揚,紈絝們無人不知。
其中一人抱拳道:“殿下命我等看住賊人,我等便不得離開片刻。”
這幾個人只聽趙穆的命令,即便沈洵是成國公兼正二品的都督儉事,也指揮不動。
沈洵訕訕道:“也是,也是,”說完又覺得似乎不夠威嚴,瞥見下面跪著的賊人,用力一拍桌子,喝道:“大膽賊人,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害我女兒,說,究竟是誰指使你們的。”
“大人饒命啊,”幾人爭先恐後的給沈洵磕頭:“小人們真的不知道那人要的是您府上的千金啊,早知道是貴人,給小人一百個膽子小人也不敢啊......”
三個大男人哭得涕泗橫流,糊花了臉上的血跡,看得沈洵直犯惡心。
“住嘴,”沈洵又拍了桌子:“我問什麼你們就答什麼,聽見沒有?”
“是是是......”三人點頭如搗蒜。
“你來說,”沈洵指著跪在最前的那個:“找你們的人長什麼模樣?”
被點到的人戰戰兢兢道:“回大人的話,那人是個長方臉,尖下頦,長得瘦長,穿一身黑色長衫,哦,對了,他嘴角有一顆米粒大的黑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