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罷寫罷,快將筆墨伺候上來,”楊熙終究是抵不住美色的‘誘惑’,毫無立場的隨了張珂的願。
“快快,”張珂欣喜的對琉璃道:“拿我的筆墨和桃花紙來。”
這些個東西,她是走到哪兒帶到哪兒的。
楊熙阻攔道:“不可,若是用桃花紙,旁人一眼就能看出不同來,咱們還是低調些好。”
桃花紙質地細膩,潔白如玉,非貴人不可用,拿著這個下去,怕是要引人注意。
張珂也明白這個道理,只得皺皺鼻子道:“姐姐提醒的是,那咱們也隨下面的一樣,叫店家拿些宣紙過來。”
琉璃領命去了。
待二人作好了詩,楊熙先細細的查了一遍,確定沒有人能看出來這是女子的筆墨,便叫人拿下去了。
幸好兩人練的都不是簪花體,不會叫人一眼就認出來是女子之作,楊熙習的歐體,張珂偏愛王右軍的字。
張珂看過楊熙的詩,還笑曰:“姐姐果然字如其人,看似平靜無波,實則驚濤駭浪,敢人之不敢,能人之不能。”
楊熙淡然一笑:“不過是隨意練著頑的罷了。”
張珂作了首好詩,已是心滿意足,此時便安安穩穩地坐著看下頭的才子們擊鼓傳花。
楊熙老覺得哪裡不對,看了一圈兒,才發現沈瑩不在屋裡,連鈴蘭也不在。
她趕忙問素月:“大姑娘哪裡去了?”
素月道:“方才說要如廁,鈴蘭便陪著去了,姑娘放心,店家著人伺候著呢。”
楊熙這才放下心來,也跟著張珂一起看。
沒一會兒,沈瑩就回來了,看上去還十分開心,鈴蘭卻有些為難的模樣,還時不時的看兩眼楊熙。
楊熙給素月使了個眼色,讓她找個空兒打聽打聽,素月心領神會,拉著鈴蘭往邊兒上站了站。
“方才可是出了什麼事兒?”素月低聲問道。
鈴蘭欲言又止,看看沈瑩,又看看楊熙,弄得素月以為真出了什麼大事,急道:“有事兒你說出來咱們一起商量,大姑娘人小不懂事,姑娘是個穩重的,定能想法子解決的。”
“我也不知該怎麼說......”鈴蘭囁喏道:“是姑娘,她方才出去是為了......”
“為了什麼,你別吞吞吐吐的啊。”
“是......是交代人把表姑孃的詩單獨給謝侯爺拿去,”鈴蘭不知道自家姑娘想撮合楊熙和謝晉安,只覺得這樣對楊熙的名聲不好。
“哦,無妨,你只當不知道就好了,”素月聽了卻鬆了口氣,還道是出了大事呢,原來就是這個。
鈴蘭不像紅玉,是個沒心眼兒不愛管事的,又對沈瑩忠心耿耿,叫她知道這件事,她只會幫著遮掩,不會去張氏那兒告密。
說完素月就回了楊熙身邊,留下鈴蘭一個人在那兒糾結的不行。
姑娘不顧男女大防,將表姑孃的閨閣之作給了謝侯爺,素月知道了這事兒不僅不生氣,還淡定的不得了,難道......表姑娘和謝侯爺早有私情?!
她吸了一口涼氣,若真是如此,這事兒就說得通了。
可是,表姑娘那樣端方的人,怎麼幹出這樣的事來呢?
更糟的是,姑娘知道了也不說規勸,反倒幫著表姑娘牽線搭橋,這、這可怎麼辦呀?
鈴蘭兀自著急,其他三人卻像沒事人一樣,仍舊說說笑笑,聽下面的贊張珂寫的詩,俱是一笑,又不時的點評一番別人作的,連沈瑩都跟著湊熱鬧。
她雖然寫不出好的來,但能瞧出壞的呀。
楊熙和張珂欣賞好的,她就只盯著那壞的,但凡有人作的不怎麼樣,定要被她損上一損,偏她言語太可樂,逗得二位姐姐笑個不停。
鈴蘭看得更揪心了,別是姑娘當的媒人,將表姑娘和謝侯爺湊做一堆的罷。
正當三人說道開心處,包廂的門被敲響了。
來人是店小二,也是方才送詩下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