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此話怎講?”銀心湊了過來,“若是小姐在晚宴上死了,那不是落了太傅府的面子嗎?二小姐又怎麼可能成為太子妃呢?”
“傻丫頭。”尚淺夕摸了摸銀心的頭,“若是我死於太子之手呢?”
“太子?”銀心不可思議道:“這次晚宴,不是說,與太子無關嗎?”
“雖然無關,但太子還是會出席的。”尚淺夕懶懶地靠在桌子上,“太子的性子暴躁,若是我不小心頂撞了太子,他必然會出手傷我,而我若是死在了太子的手上,不僅不會落了尚家的面子,還會讓皇室覺得愧對尚家,畢竟我是尚家的嫡長女,即使再無用,也擔著嫡長女的名頭不是?出於愧疚,皇帝肯定會對尚家給予補償。尚家損了一個女兒,皇帝自然是不能給尚家補回一個女兒的,那麼,唯一的法子,就是善待尚家的其他女兒,也就是尚淺凝。而尚淺凝現在已經風光無限了,擺在皇帝面前的只有一條路……”
“什麼?”銀心雖有些沒聽明白,卻也知道,尚淺夕說的自然不會是假的。
“賜婚!”尚淺夕甚是肯定道。
“賜給太子?”顧嬤嬤險些跳起來。
“沒錯,以尚淺凝現在的身份,許配給任何一個王爺皇子,都會成為太子的阻礙,為了保住太子,皇帝只能把尚淺凝賜婚給太子,而且只能是太子妃。”尚淺夕說著,看向銀心,“現在你懂了我為什麼會那麼說的原因了吧?”
“老爺……老爺他竟能如此狠心?”顧嬤嬤一臉的憤怒,“虎毒尚且不食子啊!”
“呵,在他眼裡,只有柳玉蓮生的才是他的孩子,我們又算得了什麼呢?”尚淺夕的臉上,是滿滿的厭惡,“我倒是希望,他不是我父親……”
“小姐!”顧嬤嬤撲上來捂住了尚淺夕的嘴,“這話可說不得啊!”
尚淺夕眨了眨眼睛,示意顧嬤嬤她不會再說了,顧嬤嬤這才放開她。
“我也就是說說而已。”尚淺夕笑了笑,“再沒尋到母親之前,我怎麼會死?”
“那就好。”顧嬤嬤長出了一口氣。
“小姐,那你有什麼打算嗎?”銀心一臉焦急,看來小姐此次入宮是兇險萬分啊,“小姐,要不,你裝病,咱們不去了。”
“我若是不去,尚雲景的算盤豈不是白打了?”尚淺夕拿起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茶,“而且,就算是我真病了,為了他的算盤,他也會將我硬拖去的。”
“帶著病女入宮,皇帝不會不高興嗎?”顧嬤嬤伸手接過尚淺夕手裡的茶壺,放在了桌上。
“不會。”尚淺夕慢慢喝了一口茶,“皇帝生性多疑,若是我不去,他還會懷疑我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若是我去了,皇帝只會認為尚家忠心於他,即使是病中的女兒,為了皇恩也要硬撐著去參加。”
“哼,老爺的算盤倒是打得不錯嘛。”銀心一臉憤憤然道。
“他在打算盤,其他人又何嘗不是呢?”尚淺夕看了一眼皇宮的方向,“這個京城裡,人人都在打算盤,只是有的人在明面上打,有的人在背地裡打罷了。尚雲景打的是為尚淺凝謀太子妃之位的算盤,皇帝打的是宣揚維護統治的算盤,太子打的是鞏固自己勢力的算盤,其他那些個皇子王爺們,打的就是拉下太子取而代之的算盤……”
“那小姐你呢?”銀心看著尚淺夕,卻瞧見了尚淺夕臉上露出的疲倦。
“我啊?”尚淺夕閉上了眼睛,“我打著的算盤,只不過是為了活著……”
小院子裡瞬間安靜了下來。
西院。
柳玉蓮喝著茶,尚淺凝坐在她身邊繡著女紅。
“凝兒,你可準備好了?”柳玉蓮一臉笑意地看這尚淺凝,“你可要好好表現,別辜負了你父親為你做的一番打算。”
“娘,你說,爹爹能如願嗎?”尚淺凝停下手中的活計,抬頭看向了柳玉蓮,“凝兒好怕爹爹的心思被聖上察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