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個特點,平常講話的時候總會唾沫星子飛揚,害得坐在第一排的同學總是叫苦不疊——
雖然他們是祖國花朵,但也不是這麼個澆灌法吧?!
前排同學幾乎人手一條小手絹。
班主任一點完名,就開始就遲到這點著重批評起甄楠,陸冬笙只是以“念在初犯不予追究”的理由一筆帶過。
接下來就是長達二十分鐘的、關於遲到這種不良現象的思想教育,並以甄楠為反面教材,告誡學生們不要遲到,以學業為重,這才慢悠悠地開始講課。
經過這件事,甄楠總算是大徹大悟出一個道理:
對陸冬笙這廝,好心是真會遭雷劈的= =
放學。
甄楠也是第一次來掃樓梯,一般都是學校聘請的保潔人員來幹這活的。聽說負責這幢樓樓梯的保潔阿姨突然辭職不幹了,學校招的人要明天才能來,這才讓他們來臨時頂替,將功補過。
她總算是知道這教導主任中午在操場上晃悠個什麼勁兒了,敢情是要找幾個違紀的學生充當免費的勞力工啊!
一般這項工作都是在學生上課期間完成的,但是現在是放學時段,樓梯處人流量大,不好打掃,所以甄楠和陸冬笙只好等到人少一點的時候再開工。
二十多分鐘後,整棟樓的學生就只剩下三三兩兩幾個人,他們才開始著手打掃。
四層樓,這工作量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看的是工作效率,陸冬笙負責前兩層,甄楠則負責後兩層。
差不多十五分鐘後,甄楠才打掃完了四分之三,而陸冬笙早已全部打掃完畢,還回教室背了書包,臭著臉等她一起離開。
甄楠加快速度,粗略地掃了幾下,算是完成任務。也趕緊上樓回教室放好掃把掃帚,然後拿書包。
而她沒想到的是,在她上三樓拿書包的時候,一樓的兩個門陸續被一雙枯老的手關閉上鎖,沒有人注意到他們被關在了這棟樓裡面……
甄楠和陸冬笙看著面前被鎖上的鐵門,一陣沉默。
肚子開始咕咕唱起交響曲,甄楠一臉鬱悶地問:
“怎麼辦?難道在這棟樓待上一整夜?或者,從二樓跳下去?”
也不管陸冬笙有沒有回答,她蹬蹬爬上二樓,然後開始思考從這裡跳下去後生還的可能性。
最後悲催地發現……她下不去腿。就算她能克服恐高,陸冬笙這小身板也經不起摔啊。
此時在二樓的走廊上只能看見被前一棟教學樓擋住的小半個操場和升旗禮臺。天漸漸暗下來,五星紅旗掛在高高的杆子上隨風飄揚。
橘紅色的夕陽灑下薄薄的暮光,把空無一人的小半個操場籠罩著,而教學樓樓頂披上了它的餘暉,卻架不住它們漸漸消退下去的趨勢。
幾只小麻雀嬉戲著掠過半空,甄楠默默地想,它們也應該要回巢吃晚飯了吧?
她一邊想著,一邊心疼地揉揉自己的肚子,暗道:真是苦了你了。
回過神,陸冬笙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她的身旁,明明才剛過她肩膀卻一副小大人的模樣。
他似乎早已整理好了情緒,冷靜地說:
“我們喊吧,喊大聲點或許有人聽到。”
甄楠還是忍住沒哭,怎麼樣也不能在陸冬笙面前丟臉啊。她隱住酸澀,悶悶地回:
“聽說門衛老伯有點耳背,離這麼遠,估計是聽不到的。”
“那萬一有人經過,聽到了呢?”
陸冬笙及時駁回她的話,聲音是出乎意料的平靜:
“我們不試試,怎麼知道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