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咳咳!”哪怕牧封川精力全在離開有望上,聽到那個名字從晏璋嘴裡吐出,還是忍不住嗆了口水。
他咳了兩下,實在忍不住吐槽:“甄少乾,賈稻施,指玄派是根據名字收弟子,還是要求弟子入門後必須改名,難道是算盡天機,怕遭報應,所以要在名字上刻薄一下自己。”
晏璋拍了拍他的後背,沒說話。
牧封川並未覺察晏璋的異常,他所有心思都在國師身份上,忙不疊追問:“他就是你之前說的那個人,之前你說他應該活不到現在,是什麼原因?”
晏璋在桌邊坐下,眉心蹙起:“他在東洲蹤跡消失的時間,恰在兩百年前,可若那時落入南洲,絕不可能活到現在。”
“那會不會之前的國師是指玄派人,給他傳遞了訊息,他後面才進來。”牧封川推測。
晏璋沒有立時回答,他先瞥牧封川一眼,才淡淡道:“你覺得,誰都會為他人進來。”
“這、這個……就不許別人被騙進來啊。”牧封川訕訕一摸後腦勺,或許是晏璋的態度太自然,自己又總認為有出去的辦法,以至於不知不覺,他竟然覺得跑南洲來成了一件尋常事情。
想想剛得知情況時,自己的震撼,牧封川不由心生歉意,他總算知道,為何有人施恩後會一遍遍強調,實在是不強調,真的會被遺忘。
想起晏璋懷揣赴死之心趕來與自己作伴,牧封川不由激蕩,他拍著晏璋肩膀,喜道:“現在好了,既然是神棍頭子,不是有把握,肯定不會尋到我們頭上,你我都不用在此枯坐等死,我們還能出去,你也能繼續庇護歸元宗,不用在南洲憂心牽掛了。”
晏璋嘴張了張,又合上,神情顯出一絲沉鬱。
牧封川心思轉動,認為自己明瞭他的心思,又補充道:“飛升的事你放心,只要不要我性命,其他嘗試我盡可配合,就算真不行,我也陪你一起,直到壽盡。”
他目光誠懇,看得晏璋心中百般滋味翻湧,無數話堵在喉嚨,無法吐露。
怎樣的配合?
怎樣的陪伴?
要是他覺得不夠,能夠索取更多嗎?
還是說,在漫長的時間中,承諾與感情都化為累贅與枷鎖,被砸碎丟棄。
最終,晏璋只問了一句:“回無妄峰?”
牧封川頓住,無奈道:“你怎麼總惦記無妄峰,這不是還沒出去。”
其實牧封川並非排斥無妄峰,而是晏璋越強調,他越有種不能輕易答應的感覺,否則總覺得掉過的坑都會嘲笑他。
再說,他們現在是情況特殊,出去後,局勢又是一變,誰也料不準會不會生其他變故,哪怕他回歸元宗,以他而今修為,也足另立山頭,實在無需窺覬晏璋地盤。
莫不是晏璋在無妄峰待太久,膩了,想甩下包袱出去看看?
牧封川玩笑道:“真缺繼承人的話,再收一個徒弟?雖說肯定沒有我這麼天才,但可以享受一下純粹的師徒之情嘛。”
他原本以為晏璋即便不願,也頂多是冷冷拒絕,哪知他話音剛落,晏璋周身氣勢陡然森寒刺骨。
他抬起眼眸,以一種盯住獵物一樣的目光直勾勾看著牧封川,直到牧封川眼皮跳動,眸中隱現驚懼,才微垂眼簾,低聲道:“不會。”
“我無需師徒之情。”也從不純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