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他這般情況,就算現在鶴鳴真人的弟子已經泛濫成災,可庇護一個雜役,怎麼都不算難。
然而偏偏就是這種情況下,雲豆代他受過,甚至在他出手相助後,愈演愈烈,以致他上次閉關,出關後發現雲豆被另一個長老的親傳弟子侮辱,才徹底忍無可忍,由道轉魔,帶著雲豆叛離金棠派。
“而今回想,當時我恰好得到那本魔功,應當便是早就算好的陷阱……是我害了你。”
雷通看向對面傷痕累累的少女,滿眼痛楚。
還有什麼想不明白呢,既然要逼他入魔,自然需要契機,否則,他在金棠派前途大好,就算轉成魔修後修煉速度快一些,可以他的天資,也不必爭這朝夕之功。
雲豆眼波一動,呢喃道:“不怪你,是我太弱……”
“咳咳!”牧封川猛咳出聲。
說正事呢,別一言不合就塞狗糧成不。
兩人霎時低下頭去,半天無人開口。
好半晌,還是雷通紅著臉道:“我、我想起來,有師兄跟我說過,近幾十年,金棠派陸陸續續有弟子叛逃,為了宗門聲譽,都是默默處理了,要是和我情況一樣,說明除了蔣冥馭,金棠派還有其他魔修,在專門針對資質好的弟子!”
發現兩人遭遇是魔修算計,雷通對金棠派的怨氣立時消散大半,甚至開始擔心宗門。
在天極界,傳道受業之恩堪比再生父母,某種意義上,甚至比父母恩情更重。
也因此,欺師滅祖是極為嚴重的道德汙點,不是萬不得已,少有人敢做此大逆不道的選擇。
不過,雷通對金棠派有濾鏡,牧封川可沒有。
他拂袖冷顏道:“如果幾個魔修就能將宗門攪得一團亂,只能說明金棠派本身就有問題,上樑不正下樑歪,你遇到的麻煩,我就不信,沒有其他長老聽聞。”
結果呢,無人主持公道,活該內鬼被攪風攪雨。
說來,自己還幫金棠派清理了一個內鬼,可惜他們肯定不會領情,還不如眼前兩人知恩圖報呢。
雷通吶吶難言。
頃刻後,他低聲道:“我倆去了西洲,也會打探情報,要是有關於歸元宗的,會想辦法傳給恩人。”
牧封川嗯了一聲。
看金棠派笑話固然愉快,如果自己宗門裡面也有這樣的老鼠,當然得盡早拍死。
最後,他一指李持波,道:“我還要留在東洲,不便沾手,你替我料理了吧。”
雷通眼眸浮現一絲遲疑,繼而迅速下定決心,兩步走上去,一把擰斷李持波脖子。
等了一會兒,沒有發生什麼鶴鳴忽然現身,千裡追兇的場面,牧封川一轉身,毫不猶豫禦劍離去。
飛馳百裡,前方隱隱顯出海岸線,從這裡上岸,到的自然不是信雲灣。
不過牧封川也不準備再回去。
忽然,他身形一頓,低頭一瞧,沒有繼續靠近海岸,而是在附近的一個小島落下。
掏出木偶,指腹摩擦過其上紋路,牧封川眸光閃爍不定。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更別說,事後金棠派或許還會上門來找麻煩。
所以,晏璋會認可他放跑魔修,幹掉李持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