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面前,積壓的情緒完全釋放,李持波瘋狂吶吼,到了後面,牧封川覺得,他自己估計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出乎意料的是,他並不是一個完全的蠢貨。
甚至他早就發現了蔣冥馭的不妥。
“……都認為我蠢,連騙我都不上心,哈,我就不拆穿,他想做什麼,關我何事,反正沒人在乎我……我也不在乎,我什麼都不在乎……”
牧封川面上紋絲不動。
盡管耳朵受了些折磨,可能得到這份情報,倒是意外之喜。
就算蔣冥馭已經死了,可歸元宗內鬼還沒找到,如果從蔣冥馭遺物中無法得到情報,便只能透過線索,慢慢摸查。
至於李持波的發瘋,作為一個稍懂心理學的穿越者,他大致能理解,可完全生不出一絲同情。
見李持波還在那兒怨天怨地,沒有更多有價值的情報,他二話不說打斷道:“說到底,你就是自私自利,沒有天賦又怎樣,世上無法踏上仙途的多了去了,你還有鶴鳴真人撐腰,硬生生喂出一身修為,其他人可沒你這麼好命。”
李持波眼眸一寒,大聲道:“你知道什麼!你拜師真人,一年結丹——”
“囉嗦。”
牧封川彈彈手指,瞥過昏迷的李持波,我是我,你是你,最討厭這種靠攀比獲得快樂與成就感的人,要都是這樣,世上只留一人,其他人通通死了算了。
他走到雷通那邊。
在牧封川聽李持波吐心理陰影的時候,這對小情侶也經歷了久別重逢——執手相對,無語凝噎——傷在你心痛在我身等多個步驟,現在正在療傷中。
見牧封川靠近,雷通扭過頭來,欲言又止。
牧封川一瞧兩人表情,立時明白,掏出一瓶療傷的丹藥遞過去。
雷通不善言辭,伸手接過,吶吶道了聲謝。
還是雲豆強撐著道:“多謝恩公幫忙,雷大哥為了我,與他們周旋多日,要是沒有恩公,再等幾日,遲早會落到金棠派手裡,大恩大德,沒齒難忘。”
連療傷丹藥都用盡,牧封川知道,雲豆所言不虛。
不過,他並非挾恩以報之人,何況過程中,他也曾以雲豆要挾雷通幫忙,合作共贏,談不上什麼恩德。
聽他這樣說,雲豆眼中閃過一絲憂慮。
牧封川心下一轉,當即明瞭。
他一哂,道:“放心,既然他不是那等喪心病狂墮入魔道之輩,我也不會非要除魔衛道。”
雷通臉色一白,接著又浮起一抹鮮紅,他低聲道:“我們準備去往西洲,此生都不會回來,我向你保證,日後絕不會濫殺無辜。”
他抬起眼眸,與雲豆對視,兩人情意綿綿,空氣都甜到拉絲。
牧封川一噎,頓覺啃了好大一口狗糧。
他輕咳兩聲,無情打消周圍的粉紅泡泡,表情一肅,道:“剛才李持波所言,你可聽見?”
見雷通一臉茫然,牧封川無奈,這樣近距離,那麼大聲,居然也能當背景忽略。
沒辦法,他只能將濃縮後的情報道出,問道:“如他所言,你可有察覺?”
雷通一怔,低頭想了片刻,大約十多息,他苦笑道:“原來如此……”
話說,雷通在他那一批入門的弟子中,也算資質甚佳,否則不足以還未結丹,便被鶴鳴真人收為記名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