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此時,牧封川已顧不得許多,結巴道:“你、你不是說那個鶴鳴真人都兩千多歲了,他、他這個兒子多大?”
晏璋道:“應當沒過五十,記不清了。”
牧封川深吸一口氣,呢喃道:“兩千、五十……重重重孫都……”
剩下的話,他沒說出口,畢竟身後也是一名修士,或許,這方面觀念與普通人有所區別。
然而晏璋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道:“其中諸多意外,並非你想的那樣。”
牧封川扯一下嘴角。
忽然,他想起更重要的問題,一個激靈,驚道:“那你還慢悠悠騎什麼馬,跑啊!”
自己並非修士,趕路只能騎馬或坐機關獸,機關獸太顯眼,為了躲避晏璋口中的蝕日宗探子,牧封川才選了一個更大眾的方式。
可現在不是正常情況!
他一把抓緊晏璋衣袖,飛速道:“我明白,之前你不願意帶我去金棠派,現在既然改去歸元,別耽擱了,帶我跑吧!等那個鶴鳴真人追來,難不成,你還能召喚你偶像助陣!?”
晏璋掙脫他的手,語氣萬分無奈,道:“若鶴鳴真會追來,還用你說,我早跑了。”
牧封川一怔,手指松開,道:“那、我們、你剛才打的,不是他兒子?”
就在他腦補一堆狗血時,卻聽晏璋道:“是他兒子,並且是唯一的兒子。”
牧封川一抬頭,眨著眼,像只好奇的狐貍。
晏璋忽而又手心發癢,他輕咳一聲,道:“誰說父親就一定會為兒子出頭?除非把李持波打死,否則,鶴鳴絕不會管,所以,你還是別妄想我幫你跳過中間路程。”
牧封川微微張嘴,想說他才不是為了偷懶,可眼珠一轉,還是八卦更令他感興趣,於是依舊把話題拉回來。
“既然這般,李持波在外面打他爹的旗號,不怕翻船?”
即便有人被嚇一次兩次,次數多了,總有氣性大的,萬一有人光腳不怕穿鞋,李持波豈不是就漏了底子。
還是說,自己見證對方頭一次撞到南牆?
可如此一來,晏璋憑什麼確認鶴鳴真人不會管?
牧封川滿腦子疑問,聽晏璋道:“他爹可以不在乎他,其他人卻不能不在乎他爹,尤其金棠派之人,明白嗎。”
牧封川恍然大悟,連連點頭,道:“明白明白。”
李持波召喚不了他爹,卻可以借他爹面子召喚其他人,加上金棠派的名氣,的確算是標準二世祖。
牧封川想到這兒,無比羨慕,不禁感慨道:“要是我也能逞這樣的威風就好了,不知道無妄真人、啊——”
額頭一痛,他連忙抬手捂住,頭頂傳來晏璋涼嗖嗖的威脅。
“你要是敢敗壞無妄真人名聲,我必會替他清理師門,讓你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牧封川嘶嘶吸著涼氣,忿忿道:“人家無妄真人都不一定管這麼寬,你一個粉絲……罷了罷了,知道你家真人最重要,我不說,不說行了吧,我還不一定能拜師呢……”
他口裡嘟囔,深埋著頭,濃密纖長的睫毛一顫一顫,茶褐瞳孔閃過一絲狡黠之色。
拜師有什麼好,親爹都坑他不留餘地,何況一個不知品性的師父。
名門大派,聽起來就複雜,大概和上輩子那些名企大廠差不多,關系複雜到讓人頭大。
與其個自己頭上找個爹,進個永遠無法辭職的企業,還不如換點兒實際好處,當個逍遙散修,不比受人管束強?
哼,可是你自己拒絕帶我直接過去的。
非讓我走,等錯過日子,可別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