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川蓮皺眉,斷然拒絕:“這不可能!”
“為什麼?”
白川蓮已經站在了陽臺邊上,他已經退無可退。
於是他站定腳步,對上太宰治的目光。
“因為——”白川蓮頓了頓,“因為我和他,註定只能存在一個。”
這一刻,太宰治也停下了。
他的目光迎上白川蓮的視線,而後緩緩下落,落在白川蓮的手腕上,像是在注視著什麼。
白川蓮視線敏銳追逐,同樣落在自己的手腕上,但在白川蓮的視線裡,他的手腕只有一片空白。
——太宰治在看什麼?
剛生出這樣的念頭,下一秒,白川蓮看到太宰治笑了起來。
“你在騙我。”
太宰治的眼睛是亮的。
他如此篤定。
“這句話是謊言,因為你——還在恨我。你恨我丟下了你那麼多年。”
太宰治微微笑著,有些悲傷,卻又有一種難以言說的滿足和迷戀。
“太好了,蓮,原來你真的會恨我……”太宰治輕聲說著,溫柔地、殘忍地撕開了白川蓮一直想要維系的假面,“原來,蓮你真的會因為愛而恨我……”
白川蓮沉默片刻,驀地發出了一聲短促的笑,輕輕俯身。
曖昧的氣息交纏,兩人此刻的距離極近,但白川蓮的手卻輕輕按在了太宰治的脖頸上。
只要白川蓮稍稍用力,他就會立即終結面前這個人類的性命,也終結這份延續了百年的期待、渴望、愛意、怨恨、眷戀和妒忌的[心]。
“所以,你害怕了嗎,治君?”
“害怕?”太宰治笑了,“不,我很開心。”
“開心?”
“沒錯,是開心呢。”
太宰治沒有在意白川蓮扼住他脖頸的手,甚至又靠近了些,抬頭親暱地親了親白川蓮的下巴。
“因為這樣的情緒只代表著一件事——蓮,你已經被我抓住了。”
當一個人沒有期待的時候,是不會有恨的。
神也如此,妖魔也是如此。
但那一隻和月一樣遙遠和雪一樣輕盈的貓,卻對他滋生出了恨。
苦澀糾纏的,濃鬱而深重的恨。
是愛意的另一種形式。
也是令太宰治更安心和迷戀的形式。
“好可憐啊,蓮。”
太宰治輕聲說著,抓住了這只連恨都如此迷茫的笨貓,讓這只本該如風一樣輕盈而來無聲而去的妖魔低下頭,讓那雙曾經如寶石一樣剔透無情的貓瞳裡映出他的存在。
——只有他的存在。
飄蕩不安的情緒終於沉澱下來。
無形的幸福在心中滿漲。
太宰治微笑著,溫柔親了親白川蓮的唇,漂亮的眼睛裡是比妖魔更魔魅的色彩。
“蓮,好可憐啊……你已經,再沒有辦法跑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