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僅僅是“朋友”而已,是不可能會有這樣複雜的情緒的吧?
更何況是在“朋友”的面前脫衣服,甚至是因為這樣的舉動而興奮起來……他又不是真的變態!
所以,沒錯。
答案已經如此清晰。
已經再也沒有能夠自我欺騙、自我否認的餘地了。
他就是喜歡白川蓮。
就像喜歡蟹肉罐頭,喜歡酒,喜歡遊戲那樣,喜歡著白川蓮。
可是,這又怎麼樣呢?
他喜歡蟹肉罐頭,但也不是非吃不可。
他喜歡遊戲,但也不是非玩不可。
他喜歡白川蓮,但也不是非白川蓮不可。
所以,與其向前一步,打破平衡,沉溺於遲早會消亡的低階慾望之中,最後讓一段關系變得面目全非,讓他不得不直面一個人、甚至直面自己最醜陋的那一面,倒還不如原地不動,永遠只當“朋友”就好了。
只要永遠不靠近,就永遠不需要後退;只要永遠不得到,就永遠不會有失去。
聰明人總是懂得取捨。
特別是太宰治這樣特別擅長趨利避害的聰明人。
所以,如果在路邊看到一隻漂亮的貓,從而想念那隻曾經跟在自己身邊的貓,不要懷疑,那是血清素波動引起的強迫性思念,這並不代表什麼。
所以,如果在午夜夢回時又回到了那個滿月的夜晚,夢到那個神臺上的神明走下來,將那天沒有做完的事繼續了下去,不要多想,那是激素驅使下的本能沖動,這依然不代表什麼。
以及深夜休憩時突然驚醒,在躁動不安中的輾轉反側;還有每個走神的時刻一遍遍回想的那雙漂亮貓眼;甚至是他在冷靜繼續任務和回到京都跳下白川去尋找那隻貓的沖動之間的不斷拉扯……
這些全都不代表什麼。
這些全都是作為人類的自己無法貫徹理性、無法擺脫本能和激素影響的證明而已。
不需要太過放在心上,只要靜待時間的流逝就好。
只不過,對於年輕氣盛的身體來說,這樣的靜待實在有些過於難熬。
所以,在洗白任務的間隙,在太宰治每一個難得的休憩時間裡,他都會夢到那雙過於危險幽深,同時也過於蠱惑誘人的貓眼。
不得不說,作為“神”的時候,白川蓮的可愛,實在讓壞心人類想要蹂躪他,最好是看他被自己欺負得炸毛、喵喵大叫,可在作為“妖”的時候,白川蓮那過於強烈的危險和蠱惑感,卻讓人類想……
從夢中驀然驚醒的太宰治,每到這個時刻,都會倍感懊惱、十分氣憤,最後不得不給自己找了個固定的安全屋,並且備齊衣物。
——這些全部都是貓的錯!
就這樣,時間一月一月的過去了。
太宰治本來以為這樣的沖動與本能會隨著時間慢慢淡去,可最後,明明離那個滿月夜過去了足足半年有餘,他的躁動不僅沒有平息,反而越演越烈。
明明是他主動選擇遠離和冷靜的,最後卻反而像是被那隻惡貓狠狠玩弄了一樣,整個人被吊得厲害,不上不下的,焦躁難耐地想要得到一個結局。
——全都是貓的錯!!
當太宰治又一次從夢裡醒來,不得不跑到淋浴間裡磨蹭了半個小時才出來時,他路過鏡子,無意中對上了那張滿是潮紅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