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無羨倒吸一口涼氣，終於知道為何每回給這個人輸送靈力的時候，他都會格外沉默。
“什麼無妨？！”魏無羨高聲道：“你知道嗎，我方才碰到金子軒，他跟我說——”
藍忘機略一頷首，無比平靜，“我知。”
他抬眸看向魏無羨。
“兄長和我說過。”
就在魏無羨去抓小東西的那個下午，他想了很多很多。
魏無羨猛得後退一步，臉色唰得白了，“什麼意思？你知道？你知道為何不跟我說？！”
藍忘機抿了抿唇，認真道：“許是因為金丹受損，並非是因為這個。”
魏無羨一眨不眨地盯著他，觀察著他的雙眼。
但自己的心徹底地沉了下去。
他知道藍忘機沒有撒謊，但是隱瞞了。
藍忘機並不想說這個。
如果他不想說，就說明這確實是事實。
就如同魏無羨得知這件事以後難以置信的情緒和轟然坍塌掉的擁有這個人的暗自竊喜，又或是給自己找了各種藉口告訴自己也許還有別的原因。
他臉色越來越白，脊背都在冒汗，幾乎浸囘濕了裡衣。
魏無羨的聲音都在抖，眼底覆上了一層又一層的血絲.
“我們是不是……太心存僥幸了。”
藍忘機蹙眉道：“魏嬰，靈力還未恢複，這件事之後再說。”
“不行，不能再拖了。”魏無羨踉蹌著後退了一步，脊背緊繃成弓，彷彿被壓得抬不起身。
他嚥了口唾沫，在腦內將所有相信的東西全部推囘翻了，坍塌得全剩下了碎石塊。
魏無羨從未想過這種可能性，也許從頭到尾都是錯的。
從一開始就應該修正。
魏無羨低低地吸了一口氣，想要擠出點笑意，展現在臉上時，卻像是快要哭出來了，眼眶通紅地睜大，直勾勾地盯著藍忘機。
“藍湛。”
魏無羨悶笑一聲。
“我好像……不是你命裡契合的那個人。”
藍忘機氣息一滯，聲音沉沉的，“別胡說。”
魏無羨搖了搖頭，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頓，“不對，你自己很清楚，就是這樣。”
——知道這個“契”是錯的，是不應該出現在他倆身上的。而且隨著他倆越靠近，就會越發的疼痛。
從頭到尾都是錯的。
而他倆一直在欺騙自己，說對方就是命定的那個人，並且深信不疑除了這個還有別的原因，將時間拖得越來越久。
【“你不知道？只要通脈同感就會有標記出現，像我和我的歲華，只要我用它，就會有標記出現。”
“契出過錯，且有記載的，多是兩敗俱傷。越靠近摧毀得越厲害，就像同心蠱，越下越深。若是人與人，會金丹受損難以修複，接著危及性命，傷其靈元。”
“解決辦法當然有，不再與對方進行通脈同感，之後再找人移除身上的契。在此之前最好不再相觸，以免不小心出問題。”
“不信？你回去試試輸靈力看看藍忘機什麼反應，會不會痛，就知道了。”
“移掉有何難，難的不過是對方要真心實意地接受契，而並非強迫。人與靈物還好移些，人與人，太難了……說到底，誰會願意受這種東西與之捆綁一生。”
“呵，慌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