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追著小黑貓,穿過了假山,順著小木橋往裡鑽。小黑貓嚇得咪囘咪咪直叫,頭也不回地往前跑。
江澄腳下一剎,眼見著就要跑到魏無羨的房間了,莫名覺得再踏前一步會有可怕的事情發生。
他伸手扯住金子軒,如臨大敵般謹慎,“別過去!”
“什麼別過去,白雪都跑沒影了!”金子軒莫名其妙地用力掙掉了江澄的手,快步跟了上去,“白雪你別跑了,回來!”
江澄咬咬牙,跟了上去。
小黑貓靈活地順著小道鑽到了樹叢裡,樹枝晃動了一下,漏出了後方的近道,它撲上去瘋狂地用爪子扒拉著門板,“喵喵喵!”
“嘎吱。”門內被驚動了,忽然開啟了一條縫。
小黑貓哧溜一下順著剛好開啟的門鑽了進去。
金子軒灰頭土臉地跟在靈犬後面,好不容易看到自家的狗停在了一扇門前,終於抓囘住了繩子,氣喘籲籲地撐著膝,道:“白雪你……你怎麼這麼不聽話。”
視線下停著一雙雪白的靴尖,他下意識地抬頭往上看,發覺方才那隻小黑貓正瑟瑟發抖地縮在眼前的人手心裡,彷彿嚇得厲害。
金子軒看清了眼前的人後,沉默了。
藍忘機平靜的看著他,往日極淺的眸子卻是沉得嚇人,一下又一下地摸著懷裡的貓。
金子軒:“……”
不知道為何,他隱隱有種打斷了別人好事的感覺。
金子軒和他沉默對視了片刻,出聲道:“藍二公子。”
藍忘機輕輕地“嗯”了一聲。
“金公子。”
江澄一步三退地磨磨蹭蹭趕了過來,“追到白雪了沒?”
當他看到藍忘機時,也沉默了。
三個人一個站在門前,一個站在門外,還有一個站在草叢邊,搖搖對視著,皆是一言不發。
白雪似乎也被氣氛感染,狗嘴閉得緊緊的,小東西縮在藍忘機的手裡抖得不停,腦袋都埋進了藍忘機的手裡。
少年們僵持了好半天,終於有一人打破了寂靜。
“外面是不是有狗?我靠到底是誰養的?!”
屋內傳來一聲被褥翻動的輕響,嗓音沙啞的少年在裡面低低地叫了一聲,聽起來聲音都在抖。
“藍湛,你快些進來,我不行了——”
金子軒眼皮一跳,總覺得這聲音熟悉的很,但沙沙啞啞的所以又覺得有點不同。
眼前的藍二公子聞聲眸光一軟,轉頭“嗯”了一聲。
他退後一步,抬手欲闔上門板,金子軒很不巧地用眼角餘光掃到了雪白的被褥鼓起來的地方。
床上亂得一塌糊塗,靴子被隨意地蹬在了地上,擰巴著交疊在一起,應是很急的時候脫下來的。被褥隨著輕微的翻動,柔軟厚實的被下露出了點點赤囘裸的足,躲在裡面的人不知為何將自己縮成一小團,只能看見漆黑的發絲從被邊鑽出來些許?,汗濕淩囘亂地散在了枕頭上,細瘦的指節扣著枕邊,擰出浸著水漬的指痕,幾乎從頭到腳都被人嚴嚴實實地裹在了被子裡。
而床邊搭著一件裡衣,也不知道是誰的衣服,皺褶不堪。黑色的外衫和黑色的腰帶被亂丟到了地上,布料鬆散雜亂,細細的一根腰帶似乎被人扯得快要斷了,半截搖搖欲墜地從被褥上慢慢滑了下去。
藍忘機站在門內淡淡地看了一眼金子軒,沖他略一頷首。
接著,“啪”地一聲徹底關上了門。
金子軒:“……”
江澄:“……”
院子裡寂靜得一塌糊塗,白雪伸長了舌頭喘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