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無羨摸著下巴思索著,腦內逐漸將從那兩人話語中獲得的線索串聯成一條線。
藍忘機在一旁道:“此事,頗多存疑。”
魏無羨頷首,“對。”
第一,這個叫阿棋的,必然就是點香樓丟了的人,自小又一直跟在曹少爺身邊,應是對其情根深種。然而他們原先居住的地方鬧了洪災,不得要遷居。曹老太爺散了一批家僕,阿棋也是其中之一。
曹少爺如此喜歡這個阿棋,又為何不當即將他留下?還非得等到人落了難入了點香樓,才與其碰面與之私會。
第二,阿棋來雲夢比曹家早,在幫鴇母做事時撞見了曹家遷居大喜,之後便一直與曹少爺時常見面,曹家過了些日子才知道這件事。曹老爺與曹少爺有了意見分歧,因而內部鬧了一場。
這也許只是矛盾的開始,在一個月前的那次爭吵中,曹少爺與曹老爺又是吵了一架,拿著包袱憤而出門,在山亭處被馬賊殺害。
“藍湛。”魏無羨忽然道:“如果你是曹少爺,我是阿棋,你與你爹吵了一架,之後第一個想看到的人是誰?”
藍忘機:“……”
藍忘機艱難道:“為何要如此作比。”
“哎,這不重要。”魏無羨擺了擺手,認真道:“我覺得這樣想會比較清楚。”
藍忘機沉默了一瞬,聲音低低的,“……你。”
魏無羨:“對,你會想來找我。可你為何不來找我,而是去了山亭呢?”
“若是收拾了包袱。”藍忘機抿了抿唇,“應是與你……相約私奔。”
“對,所以他們應該是在私奔的路上,被馬賊殺了。但是我們也不能確定,是兩個人都被殺了,還是隻被殺了一個人。畢竟阿棋一個月前就失蹤了,他到底是直接失蹤在了私奔時遇到的馬賊手裡,還是失蹤在了點香樓裡。”魏無羨視線瞄到他耳囘垂泛粉,話語頓了頓。
魏無羨一臉莫名其妙,“你羞什麼?又不是我倆真私奔。”
藍忘機張了張唇,似乎想說些什麼,但最後還是一言未發。
藍忘機的話語裡添上了幾分不易察覺的惱火,低垂著眼睫撣了撣袖子上不存在的灰,淡聲道,“何時再來?”
他倆原是在點香樓摸囘到了密室的機關,但因為這場景實在是待得太尷尬羞恥,再加上也摸不透密室裡面有什麼,弄暈床上兩人不是長久之策,便只能先從點香樓出來。
魏無羨原是還在思索推測著線索,聽藍忘機這麼一說,忽然間心口處又重新翻湧而上一陣微妙感,臉皮子發燙了起來。
他好不容易裝正經壓下去的燥熱感又席捲了上來,總覺得手都不知道往哪裡擺。畢竟方才才和這人在青樓裡聽了活春囘宮,還得知了一些震得他三魂七魄直接離體的事情,一時有些不知道該怎麼面對藍忘機。
兩人出門到現在,一路上都沒有半點肢體接觸,保持著奇異的距離,誰也不敢先開口提方才的事情。
魏無羨幹咳一聲,“明日吧。現在太陽都落山了,那房間肯定要用,明日早晨來應該沒什麼人。”
藍忘機:“嗯。”
下一瞬,兩人幾乎是異口同聲道:“方才……”
魏無羨:“……”
藍忘機:“……”
魏無羨:“你先說。”
藍忘機聲音輕輕的,“方才的事,別放在心上。”
魏無羨:“好。”
藍忘機:“嗯。”
兩個人沉默著在原地對峙了一會兒。魏無羨道:“我們先回蓮花塢,還是在外面……逛逛?”
藍忘機:“你先回去,我稍後會回去。”
魏無羨一愣,不由得心道:這小古板不會又是羞到想要錯開沐浴的時間吧。
魏無羨本是沒把這些小事放在心上,但昨夜的事情一發生,害得他也不得不在意了起來,總覺得兩個人明明都已經是夫妻了,但好像很多事情還沒有越過心頭的那個檻,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親密的事情他們也做了很多,偶爾一不小心眼神對視,就會心裡癢得厲害。親囘親蹭蹭了百八十回了,可每次牽手的時候,總覺得酸酸甜甜又麻酥囘酥的,捏捏指節或是摩挲著腰側,都會從皮肉癢到了心裡。
魏無羨說不上來這是一種怎樣的感覺,但又無意識地享受得很。兩人介乎於一種朦朧的“似乎什麼都可以做”但很多事情又不好意思提出來,或是真的去做地狀態。
就連親吻,魏無羨有時候都會試探著問一下藍忘機可不可以,彷彿生怕他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