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張總該給他了吧!
可偏偏沒有,他抽出手中最後一張錢票,說道:“這張,就當是柳老闆請我吃飯,賠禮道歉用了。”
哼,摳門就是摳門,說這麼多做什麼!
他心裡這麼想著,但面上依舊掛著笑:“還是二爺考慮的周到。”
但也不用這麼周到,一條破褲子,一杯破茶水,一頓飯,哪裡就值三百塊,分明就是不打算給他,還想裝大款。
賀少晟站起身,沒多說什麼,什麼也沒給他,就走了。
只是他那下屬路過他時,在他手中塞了張字條。
柳笙樂沒有聲張,只悄悄藏進袖子裡。
賀二爺倒真是個善心的,臨了要走了也不忘幫他解圍:“叫柳老闆過來就是為了聽戲的,現在著戲也聽完了,柳老闆就回去歇著吧!”
柳笙樂得意的笑笑,對屋裡的幾位低頭道別,便跟在他後面走了。
他原本想著送送賀少晟,但卻被園主攔住,問他要得來的賞錢。
柳笙樂無奈聳聳肩道:“賀二爺摳門的很,什麼也沒給。”
園主不信,硬要搜他的身,柳笙樂說的是實話,也不怕他搜。
舉起胳膊來,園主搜了一遍也沒搜出來一個子。
最後沒和他說什麼,白了他一眼,罵罵咧咧的回了自己房裡。
園主走後,柳笙樂忙追出去,發現人早就走了。
什麼也沒留下,只留下兩道車軲轆印。
他有些失望,回到屋裡坐在梳妝臺前。
鏡子裡映著他那張有些憔悴的臉,他的手往下,解開大褂的扣子,露出裡面白色的裡衣。
白日裡的那個女娃子推門進來,她手裡還端著一盆冒著熱氣的水。
柳笙樂看著她皺了皺眉,走過去在她手中塞了一百塊:“說好了的,我的錢就是你的,今日掙的錢給你一半,去給自己買點胭脂水粉什麼的,也打扮打扮,你瞧瞧,你一個女孩子,還沒我精緻!剩下的,我給你存著當嫁妝。”
柳笙樂一臉慈愛的摸了摸她的腦袋,不禁感嘆道:“我們家雪子也長成大姑娘了,沒幾年就要出嫁,你放心,我自會為你尋一門好親事。”
雪子低下頭,沒說話竟是哭了。
雪子:哥哥還是留著錢自己娶媳婦吧,尋常人家的姑娘也就十塊錢嫁妝,沒必要為我準備這麼多。
柳笙樂坐下,嘆了口氣。
透過這件裡衣,他好像看到了自己那破敗骯髒的身體:“我這樣的男子早就不算男子了,我目前就三個願望,一是把戲唱好,二是給你尋個好人家,三是報仇。”
他說完頓了頓,揮揮手叫她下去睡覺。
等雪子走後,他拿出白日裡賀二爺叫人給他的字條。
【今夜子時,到城西茶館來,富貴會去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