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四屍案四)
第二天一早,倆人去到了警局,還有一家屍體沒找到呢,師公說兇手只有一個,那就是藏到其他地方去了,看看張希陽怎麼說。
審訊室裡的張希陽異常平靜,不管警員說什麼,她都不答,垂著腦袋像是睡著了一樣。餘瑞喝了口熱茶,招呼一個警員過來,給他塞了一張箴言符,示意給人貼上。
“貼完重頭再問,剛剛忙著吃小包子,忘給了。”
警員謹慎接過,按照餘瑞的指示貼在了張希陽的後背,隨後代替另一個警員坐下。
“姓名。”
“張希陽。”
令人驚訝的是,本來沉默代替語言的人,貼了符籙後,乖巧的不像話,問話的下一秒,回答就像機關槍一樣冒了出來。
據張希陽表述,她一共殺了八個人,分別是爺爺張福財、其父張福強、其母陳貴香、弟弟張福根、同村張小寶、鄰村張耀祖、不知名兒童一位,以及不知名少年一位。
張希陽生長在一個極其重男輕女的環境,從出生開始,家裡人就沒有給過她一個好臉色,就連之前早死的奶奶,也每天用陰森森的眼睛看著尚且年幼的她,彷彿她無惡不赦一樣,對她怒斥著反複又反複的話。
“要不是你個殺千刀的野鬼咬斷了我孫兒的把,還佔了他的身子,我孫兒不可能到現在都不來!你個喪良心的小賤人,上輩子那麼多男人沒喂得飽你,鑽我們家腥風血雨!”
一邊說著,還一邊用手擰著她身上還沒好的軟肉,要不是查得嚴,她根本不懷疑自己一出生就會被溺死,尤其是當時還沒有開放二胎,再生小的要交錢。
張希陽自打記事起,就是家裡的罪人,也是家裡的俑人,既要避著人,也要順著人。稍微大點後,每天上學前,要做好家裡人的飯菜,中午吃完殘羹剩飯後要收拾洗碗擦桌子趕去學校,晚上放學要洗衣服做飯收拾屋子,給家裡人都洗完腳之後,才能躲在廚房裡面寫作業。
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她小小的腦袋裡面裝不下太多的東西,她只想乖乖的,不要再被打就好。
臨到六年級結束,家裡人不想讓她上學了,不想花這個冤枉錢,好在初中部的校長,看進校的女孩極少,拿過本縣城的花名冊挨個打電話給沒來學校的家長,直說義務教育九年,要是強行不讓孩子上,他作為公民,有義務進行舉報,到時候抓不抓大牢這誰知道呢。
家裡人一聽害怕了,這要是被抓了進去,還未有影的孫兒可就考不了公了,那不能行,咬咬牙交了學費。
由於市裡離村裡有段距離,中午趕不回來吃飯,只能又交了一百八的夥食費。
臨到要走的時候,班主任抬眼打量了一下,開口問。
“看你們家是住村裡的,離這裡挺遠,你家孩子是跟著校車走還是你們每天來人過來接?”
張福強本身就煩,被個娘們一說就更煩了,猛猛裹了口咽。
“什麼家庭天天來接,她自己有腿不知道走回去?”
“你家離這裡四公裡,走路不歇氣得要走一個小時左右,你讓孩子自己走?早上呢?再自己走過來?”
“臥槽你煩不煩,老子家的,老子讓她走她就得走,不走別幾把上了!”
班主任點點頭,拿過邊上的手機。
“哦,拒絕履行九年義務教育,還有虐待兒童……”
張福根一看這個娘們像是要報警,煩躁的抓了抓頭發。
“行了行了,老子給校車錢行了吧,這要是擱以前……”
後面的話很小聲,但一想就知道不是什麼好話,班主任面無表情,推過校車單子。
“校車一個月兩百,一學期一千。”
“臥槽尼瑪,你他麼怎麼不去搶?這學愛誰誰上!”
張福強粗暴的抓過張希陽的胳膊,轉身就要走,還沒走出辦公室門口呢,就聽見身後傳來。
“嗯您好,我是塕縣中心校初一部的班主任我姓何,我這邊有虐待……”
“媽的誰讓你報警的!你可真是我祖宗,上上上,上還不行嘛!你給電話掛了!”
班主任冷著臉看他,沒掛,反而對著電話那邊說了一句。
“嗯,目前在協商當中,為了保障我的人生安全,半小時之後我會再來一個電話,要是我沒有撥打,您這邊就可以出警了。”
這句話說完,班主任才將電話放下,對著張福強點了點單子。
張福強紅著臉走過來,他就沒受過這麼大憋屈,他不想坐牢,但是也不想給這麼多錢,看著單子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