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爾曼盯著他看了一會兒,遊離的視線是一種似有若無的打量,彷彿有很多話要講。
或許也沒有,因為他最後只是笑著說了一句:“年輕人,加油吧。”
從赫爾曼房中搜刮來的那顆糖,被謝遊借花獻佛送到了鐘修的嘴中。
不過謝遊還是品嘗到了糖的味道,表殼微酸,但夾心很甜。
不知是學習到的高原呼吸法起了作用,還是身體逐漸適應了這樣的低氧環境,等真正比賽開始的那一日,謝遊幾乎已經沒有了不良反應。
加上前兩日天氣都不錯,因此他在高海拔的碎石山道上馳騁,也沒有感受到預料中的過大的阻礙,和以往跑的那些賽段也似乎並無太大的不同。
征服埃肯弗爾德彷彿不在話下。
第一、第二階段的順利讓他信心倍增,然而比賽程序到第三天的時候,作為本年度rc最後一場分站賽地點的馬薩瓦,似乎並不打算讓他們這麼簡單地結束今年的比賽。
指標甫一跳到新歷2041年12月14日的00:00,馬薩瓦就下起了雪。
等第二天醒來時,窗外已經看不見除卻白之外的顏色了。
“大雪封山,這還能跑嗎?”謝遊用腦袋在鐘修躺過的枕頭上蹭了蹭,然後才慢吞吞地爬下床。
“還不到這個地步。”鐘修有條不紊地往身上套著衣服。“他們已經在緊急處理賽道了,昨晚的積雪清理完後,就能繼續跑了。”
謝遊隨便抓了幾下頭發:“先發車的倒是能跑,但後面發車的跑的就不是路了,而是被壓實的冰,馬薩瓦的賽段又都是碎石路面,這也太容易打滑了。”
一般的車手不會公開地去說,但其實所有人都知道,有時運氣也是決定最終成績如何的關鍵。
不可抗力的因素非人力能夠左右,車手唯一可以操控的,其實只有自己。
謝遊穿好衣服後撲到鐘修的身上,摸摸他的頭發、聞聞他的脖頸,又膽大包天地把手探進他的衣擺裡面借高熱的體溫暖了暖手。
“做什麼?”
“嘿嘿。”謝遊把鼻尖湊到鐘修的腺體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蹭蹭哥的好運氣。”
“我哪來什麼好運氣?”
謝遊不管:“我說你有你就有。”
鐘修笑了一下,扯著謝遊的衛衣帽子給他蓋上,然後捏住他的後頸將他往門外推:“別發瘋了,還有比賽。”
被掐住命運的後頸,謝遊掙紮不得,只能乖巧地跟著往外走。
出了酒店,他才發現雪下得比窗內看到的還要大許多,指甲蓋大的雪花趕趟兒似的往下落,彷彿在急於掩蓋什麼。
“希望不會出意外。”
輕嘆了聲,謝遊鑽進了車中。
【作者有話說】
噩耗!右手的腱鞘炎發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