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99;cock發燒
往胳膊上紮了幾針抑制劑,鐘修才感覺暴動的資訊素被隱隱地壓下去一些。
被雨水打濕的衣物和長發還黏膩地貼在身上,他抹了一把臉上殘留的雨水,又去洗了個熱水澡。
身體的溫度已經恢複了,可機械手還是有些不靈敏。
鐘修對著燈光觀察了一會兒,才發現部件縫隙中似乎卡進去了一些玻璃碎屑。
他不是很有耐心地將那些張牙舞爪的東西給挑了出去,但舒張的時候還是感覺有些艱澀,於是就又往關節處上了一層潤滑油。
潤滑油的味道實在不好聞,從前放在車零件裡的時候沒感覺,然而到了手上卻格外不能習慣。
人也真是奇怪。
做完這些才過去了不到半個小時,鐘修不確定這麼點時間謝遊冷靜下來了沒有,但想了想,還是下了地下室。
一推開門,鐘修就看見了蜷縮在地上、把頭靠在床邊的謝遊。
他也淋了雨,原本濕透的衣物已經被體溫染得半幹,眉頭皺得很緊,一副睡得非常不安穩的模樣,嘴唇也微撅著,好像在對誰不滿。
鐘修刻意發出了一些聲音,但他還是沒醒。
拿這樣謝遊很沒有辦法,鐘修只能親自把人從地上抱起來。
不過觸碰到瞬間,他就感受到了偏高的體溫和微重的呼吸——可能是今晚奔波了太長的時間又淋了太多的雨,所以發起了低燒。
鐘修對此有些不滿,但沒有覺得麻煩。
他立刻幫謝遊把半幹的衣物脫幹淨,然後來回跑了好幾趟,給床換了一套嶄新幹淨的被褥,又用熱毛巾幫睡得不安穩的人擦拭了一遍身體,最後再喂謝遊吃了點退燒藥。
期間謝遊沒有醒過一次,不過皺著的眉頭卻慢慢地展平了。
好像知道有人伺候,所以模樣也隱隱地透露出了幾分平時常見的得意。
但也可能沒有,可能只是鐘修一廂情願的錯覺。
總之睡著且渾身幹爽的謝游完全沒有清醒時的倔強,也並不帶著意圖劃傷所有人的刺,他側躺著乖巧地半蜷起身體,在無意識間還抓住了鐘修的衣擺。
看到他的小動作,鐘修在自己也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笑了出來。
但笑完他很快就陷入沉默了,沉默地坐在床邊將睡著的人通身上下打量了一遍。
倘使要讓他在打量過後做評價,那他會在第一時間回答觀感比較普通,普通的apha、普通的身體、普通地躺在床上,可能做的也是普通的夢;然而若是讓他對這樣的普通進行深究,事實上又會有很多值得說的地方。
比如尖利的牙、柔軟的唇、看著他就只有他的眼睛、面對他時要高0.2°的體溫……
而此時此刻,apha的鎖骨處還有一個今夜洗澡時他留下的吻痕。
鐘修抬起右手,用自己的指腹蓋在了吻痕的上面。
很奇怪,只是這麼簡單的觸碰,他自己的體溫好像也升高了一些。
不過可能更奇怪的是他自己。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做這些事情;不明白為什麼要把決心走的人強硬地留下來;不懂沒有緣由的笑;不清楚深夜緘默的觸碰;不瞭解自己。
只是心底有個聲音告訴他,不能讓謝遊就這樣離開,要讓謝游回來履行那些他曾經不以為然、不屑一顧的承諾,說好的一起那就必須一起。
鐘修也變得盲目了。
他把手從鎖骨收回,指尖貼著肌膚輕滑到了凸起的喉結處,那裡已經沒有刻著他名字縮寫的項圈了。
不滿的情緒變得濃重,他的指腹往下摁了摁,低罵了一聲:“小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