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他的視線太直白強烈,鐘修慢慢地偏過頭和他對視上。
而就在對視的那一瞬間,原本也沒有其他太多念頭的謝遊,忽然漫起了濃重的情緒,覺得差點被殺掉的自己真是委屈的不得了。
他噘著嘴環視一圈,壓著聲音低喊了句:“哥……”
鐘修對他招了招手:“過來。”
他二話不說,即刻鬆了腳跑過去,一邊小跑還一邊訴苦告狀:“我的車被砸掉了!我花了很多錢買的,跑了很多比賽才賺到這麼多錢,而且這是我第二喜歡的車,現在完全開不了。我的包也被割破了,要不是它,可能第一下我就死掉了!!!”
“我知道了。”
鐘修頷首,卻沒做安慰,而是俯身將抓住了那人的帽子,將被踩在地上只顧著喘氣的人給提了起來。
謝遊以為他要問話,但並非如此。
他拖著癱軟的人往被砸爛的車走,那人似乎意識到了什麼想要反抗,可鐘修比他高了半個頭,力氣也非同一般的大,因而他所有的掙紮都只能是無用功。
最後在眾目睽睽之下,鐘修抓著那人的頭發,將他的臉重重地摁在了灑滿玻璃碎片的引擎蓋上。
“啊啊啊——”
銳利的碎片劃破了那人臉上的口罩,也紮破了脆弱的面板,鮮血混亂地從臉上的傷口湧出,很快就染紅了一大片的引擎蓋,資訊素的氣味也跟著飄散。
在味道石楠花味道的那瞬間,謝遊就認出了那人的身份。
“曹朋興我草你大爺的!”他上前去扯下了曹朋興的帽子,連帶著把口罩也扒了下來。“什麼怨什麼仇你要來殺我,你真是他爹的有病啊。”
或許是不願意被汙血給沾上,鐘修也終於放了手。
沒了支撐的曹朋興抽搐著癱坐在地,臉上血不停往外湧,傷口處還紮著細小的玻璃碎片。
“這句話應該由我來問你吧。”曹朋興痛得身體一直在顫抖,盯著謝遊的眼睛也彷彿被鮮血給染紅。“你為什麼要散佈那些訊息,毀了我的職業生涯很有意思嗎?毀了我的人生很好玩嗎?!
“你明明什麼都有了,為什麼還要這樣對我!”
謝遊有時候真的懷疑是自己聽不懂人話,還是說話的不通人性。
他曹朋興到底有什麼資格在他面前叫囂、質問?且不說現在暴露出來的這些破事都是他自己做過的,就說他曾經不也還聯合夏文山一起對他下過黑手催眠他嗎?
因為始終找不到確切的證據,謝遊也就沒再提起過這事,但這並不代表他不在意。
“你和夏文山做過什麼事情都忘了嗎?還需要我提醒你嗎?我不提這件事情你還真當我不知道,真當你自己是個聖父白蓮花,單純天真無辜是吧?”
謝遊抬腳踩向曹朋興旁邊的輪胎,躬身去看這個和自己不對付了三年的人。
“曹朋興,你可是三番五次地想要我的命啊。”
“知道,你知道什麼?”曹朋興目眥盡裂,對著謝遊啐了一口唾液與血液的混合物。“所以你現在是承認我和文山的事情是你曝光的了?”
謝遊:“……我草了,你是真聽不懂人話,真死不悔改啊。”
“我和你沒什麼好說的了,”想繼續爭吵的慾望瞬間全失,他收了腿轉身就準備走。“還有什麼話你跟警察去說……臥槽——”
一句話還沒說完,腿就被人拖住。
曹朋興不知因而衍生出的滔天恨意,匕首被奪走又捱了一臉的傷之後,臨到尾了竟然還要撿著玻璃碎塊往謝遊的身上紮。
“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褲子厚實,玻璃鈍鈍地紮在謝遊的腿上,他怒罵幾聲,抬腳把人給重重踹開。
這下謝遊是真的再也剋制不住脾氣了,他施展著拳腳一下接著一下地往曹朋興的身上落,每一次都攢足了力道。
或許是本來精神狀態就不好,今天又接連捱了幾道傷,原本還能和謝遊打幾個來回的曹朋興此刻一點還手之力都沒有,只能被動地承受怒火。
然而嘴上除卻痛呼之餘,卻還在固執地辱罵著。
“你毀了我的人生……謝遊你毀了我的人生……你這個沒爸沒媽的垃圾孤兒……憑什麼這樣對我?你有什麼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