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 另尋他人
“今天是新歷2041年8月17日,還沒到該回去的時候。”
鐘修靠在臥室露臺的圍欄上,垂著頭看別墅後院的湖景,湖面平靜得幾乎沒有什麼漣漪,但也沒什麼生氣。
父親的聲音從手機中傳出,有略微的失真,讓他也有些心不在焉。
“嗯,我不想介入到你們無止休的爭執當中,也不想像個白痴一樣空站在那裡當你們的感情裁判。”
他抬手撚住自己的發尾,輕搓了幾下。“不要小看高等apha的身體素質,而且你們的檢查報告我都閱讀過,狀況很不錯,再者,你們現在也還沒到讓我贍養的年紀。”
“如果想活久一點,那就更不應該仰仗我,或許你們趁早離婚會更好,對彼此的身心健康都會有好處。”
“我的脾氣?我目前為止活得還算不錯,也沒有人……”說到這裡,鐘修的面前出現了一張呲牙咧嘴的臉。
——蠢死了。
不過也只是走了一小會兒的神,他很快地將這個話題給揭了過去,直接問:“所以,還有什麼事要說嗎?”
毫無疑問,這個回答讓電話那頭的父親不是很滿意。
又再聽了幾分鐘譴責,那邊才將電話給結束通話。
能讓鐘修感到不解的並不多,他父母算一個。
一場糾結了將近三十年的情感,期間無數次的分分合合、吵吵鬧鬧,讓鐘修都開始感到厭倦。
他有時認為他們之間並不存在感情,只是不甘心和習慣在作祟;有時又感覺可能感情就是這樣,喋喋不休、藕斷絲連、重蹈覆轍。
不過也無所謂,反正他不會步了他們的後塵。
又再站了一會兒,鐘修才轉身回到房裡。
air也正在這個時候撲了過來,穩穩地落在他的肩膀上,然後討好似地用腦袋蹭了蹭他的臉。
不用多猜,他就知道air是餓了。
養的小東西不都是這樣,有需要的時候才會故作乖巧,吃飽喝足之後,又會很快地忘記誰才是給它吃喝的主人。
他走進了二樓盡頭獨屬於air的小房間。
這裡當初在裝潢的時候也確實費了一些心思,努力地還原了渡鴉在野外荒漠的生存環境,角落壘著模擬巖壁的大石塊是它的巢xue所在地。
當然鐘修也不會讓它做一隻野鴉,它也有必須遵守的規矩。
拿出特調的混合鳥食倒在食盆上,他摸了摸air頸部的羽毛。“去吧。”
得了這句話,air才飛過去,開始慢條斯理地進食。
他看了一會兒,將鳥食給放回原處,然而一抬眼,卻在air的巢xue裡看到了一抹淡粉色,和周圍的泥黃色的佈置相比,這縷顏色實在有些亮眼。
鐘修走近半步,看清那淡粉色的真身——醉鬼謝遊給他買的kitty貓發卡。
長得真的有點潦草。
“誰讓你隨便碰我的東西的?”他轉頭質問正在吃東西的air。
雖然對於此物品算不上滿意,但不管滿意與否,它的主人都是他,也只有他才擁有它的決定權和支配權。
air低低地嘎了聲,隨後裝作沒事發生般扭動了幾下身體,將尾羽對向了鐘修,開始忙碌、目不斜視且專心致志地進食。
吃飽了就忘本的白眼鴉。
鐘修哂笑一聲,伸手彈了下air的尾羽,伸手把發卡拾了起來。
塑膠制的發卡十分冷硬,即使隔著手套也硌手得明顯。
他用力地握了握,任由那個劣質盜版的kitty貓在自己的掌心留下幾分微薄的疼痛。
好煩。
突然就開始煩。
以觸碰到發卡的手指為起點,一股無名的燥意逐漸蔓延,當全身都被覆蓋後,肌膚就生出了幾分微弱的癢意,彷彿在催促著他去做些什麼。
但做什麼?現在能做什麼?
名下的公司都嚴格實行上四休三、朝九晚五的工作作息,該處理的事情也會在工作日的時候完成,因此現在根本沒有需要他去決定的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