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意瀾咬了咬自己的下唇,鼓起勇氣道:“有件事,我想你會願意和我一起完成。”
“別你想了,幹什麼都不能斷定他人想法。”
“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去送命。”
此話一出,凡不識猛地抬起頭。
“你什麼意思?”
“他要淨化水鬼骸,你知道吧?他要淨化的水鬼骸是幼童慘死製成,沾染魔氣,有走火入魔的傾向,有極大的可能會反噬淨化的人。”
凡不識抱著魚缸的手不自覺緊了緊。
“我希望你能幫我一起,阻止他做這件事情 ,這不是他該承受的。”蕭意瀾直直望著凡不識的雙眼,神色堅定。
凡不識盯著他看了半晌,末了,嘆息道:“說說吧,怎麼幫。”
龐璽一覺醒來,頭疼得厲害。
他一覺從白天睡到晚上,沒有做夢卻感覺十分疲憊。
還是出去走走吧。
他下了床,隨便披了一件薄衫,推開了房門。
庭院裡月影蹉跎,疏影搖曳,中央清亮好似一灘透徹池水。
他扶著額頭,緩緩走下臺階。
“映月疏影,應有高山流水。”他下意識小聲嘟囔了一句。
身後傳來開門聲。他沒有回頭,心裡還隱隱約約地疼著一塊地方,不想理會這不速之客。
“高山流水遇知音,知音難覓,不知龐大人可願意賞臉?”蕭意瀾見他這副光景,知道氣在心頭還沒消下去,便靠近了一點。
龐璽還是不動,也不應他。
“龐大人,我沒有那個意思。我,我這人打小就不愛學習,作業都寫不完,是個粗人,詞都亂用,該罰該罰!”說罷,他抬手作勢要打自己一掌。
手在半空中被人接住,沒有落在身上。
他抬眸,對上一雙慍怒的眼。
“不是說我自尋死路嗎?你還來管我做什麼?”龐璽瞪著眼前略高自己一點的少年,心糾結成了一團漿糊。
這人好不會安慰,動手幹什麼。
蕭意瀾見狀,順著動作反手一拽,把氣呼呼的龐璽拽進了懷裡圈了起來。
“怎麼穿這麼少就出來了,會著涼的。”蕭意瀾圈著懷裡的人不讓動,低下頭在他耳邊輕聲說道,“對不起。”
“有你這麼道歉的嗎?”溫熱的氣息撓得龐璽耳根子酥酥的,聽到那聲道歉,心裡的氣下去了大半,“你又為什麼道歉?”
“我不該用那個詞形容你。那些諷刺你的人都應該下十八層煉獄永不超生。”
聽到這話,龐璽身子僵了僵,緩了一會問道:“你知道了?”
“嗯。我去找凡不識了。”
二人在月色下保持了一會沉默,各有所思。
“不要想我那些事了,都是些陳年往事。”
龐璽打破沉默道,“世界上就是有這樣的一些人,我做不到縫上他們的嘴,但是我可以閉上我的耳朵。”
蕭意瀾伸手搭在他的腰間,望著把手慢慢放在自己胸前的龐璽,心裡泛起無盡漣漪。
“你真的已經很好了,做了這麼多,應該要好好活著。”這句話他沒說出口,默默放在了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