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將蕭意瀾瞬間定住,反手一掌直接將其劈暈了過去。
蕭意瀾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被領回了冥界。
他仔細辨認了一下,發現自己在熟悉的鐵柵裡,手上拷著冰涼的縛神鎖。
這種像極了人間鐵鏈的玩意一般只拷在犯了錯的神手上,基本不可能掙脫。
一旦意識到銬住的人想要逃跑,縛神鎖就會越縮越緊,極端下可能會把始作俑者的手活生生掐斷。
哥哥也被這樣子拷過嗎?蕭意瀾想。
他努力清醒了一下,眼淚在黑暗中終於落了下來。
小時候他非常怕黑,無奈生活在冥界這終日不見天日的地方,白天晦暗不明晚上漆黑一片。
哥哥蕭意則知道弟弟怕黑,於是在軍營的各條道路上都點起了燈籠,為的就是弟弟貪玩出去後能夠走夜路不害怕。
那樣漆黑一片的夜晚,九曲回腸的軍營道路像極了天上的靈河閃閃發亮。
他能夠愉快地蹦蹦跳跳,拿著糖畫像只小兔子一樣回到自己的臥房門前。
每當這個時候,他都會發現隔壁哥哥的房間還亮著令人安心的光。
直到他輕輕推開臥室的門,發出嘎吱一聲,哥哥房間的燈光才會暗下去。
上界的光芒照不徹無盡的黑夜,透不進無底的深淵。
一直到他長大不再怕黑,一直到哥哥再也回不來,軍營道路上的燈籠也還是那樣晃啊晃,沒有被拆掉。
他每年都會命人修繕這些燈籠,在夜幕降臨的時候,這連片的紅像是帶血的利刃,將黑暗硬生生砍成了兩半。
痛徹心扉的那個夜晚,他拖著疲憊的身軀,遠遠地望見熟悉的光亮,跪在地上放聲痛哭。
在許多日的禁足後,他被蠱虺從那個陰暗潮濕的地牢裡放了出來。
蠱虺封去了他部分的靈力,讓他繼承了他哥哥的位置,除此之外一句話都沒有多說。
在那之後,他假意不再追究,實則暗中探尋龐璽的下落。
他暗中打聽,四處的人對其稱呼也不太一樣。那些和龐璽萍水之交的人都一律喊他靈判大人,天界有些神仙會喊他若竹先生或者龐爾玉。
不過這樣喊的少之又少,一般是知道他凡間經歷過的磨難的比較有交情的人。
這其中有一個人格外不一樣,那就是江澤海,掌水之神。
一次他偶遇私服下界的江澤海,對方主動跟他搭話,提起了龐璽的事情。不過江澤海對龐璽的稱呼卻是鬱離君。
“不知江掌神為何稱呼他為鬱離君?
“想必你聽來的不是他的職稱,就是他為人時最初的姓名或字。這鬱離二字,是他母親病逝後,自己給自己起的。他原名喚作若竹,這鬱離也是竹子的意思,不過聽上去悽慘悲涼。”
江澤海捧著罐子,微笑著說:“這個‘璽’字,是他字爾玉,把兩個字疊了起來罷了。”
蕭意瀾聽得專注,繼續往下問道:“聽上去你似乎很熟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