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丸的打刀全部都被迫加入了毛利小五郎的伏擊計劃。
而脅差和短刀這兩批刀, 本該是夜戰行動的主力, 但因為外表上的限制,反而被排除在了行動之外。
面對這一結果, 意思意思的表達了一下遺憾後, 脅差和短刀們就毫不掩飾的歡脫跑走了。
至於剩下刀種的刀們, 對他們夜戰能力心裡有數的審神者, 厚著臉皮強硬的無論毛利這邊怎麼說,都不讓他們加入到行動中。
開玩笑,萬一發現目標時周圍的人都喊著,沖啊抓住他,並同時往前狂奔, 結果本丸這邊的大堆刀劍們卻睜眼瞎的往牆上跑, 這百年老臉就可都要丟盡了。
於是不必參與這動蕩夜晚的刀劍們就都窩在了房間休閑,準備在時間差不多的時候幸福的洗洗睡了。
唯有三日月宗近和一期一振這兩振太刀,主動走出屋門說是要去抓幽靈, 但腳下卻直徑往頂樓走去。
走到樓梯盡頭時他們也沒有停止, 兩人都動作輕松毫不費力的翻身上了屋頂。當下邊人都全神貫注等待目標出現時,他們悠閑的在這坐了下來。
開闊的視野, 正是欣賞夜色的最佳去處, 只可惜今晚並非新月, 也不是滿月。
常人眼中於觀賞上多有不足的新月之夜, 對於一期一振卻是一整月中最好的月色, 即便是多受人稱贊的完滿望月, 在他看來也比不過分毫。
書信交流的不足還是太多了, 尾張德川家到將軍那的路途顯得是那麼漫長。
還好在再鍛之後,一期一振努力發掘的一些收獲中就包括了性子沉澱了下來,能夠耐得住等待的時光。
否則,一期一振自己都無法預計,如果他還是和從前一模一樣的個性,尾張德川家時的他會變成什麼樣子。
每當月初新月之時,他就會望著天空中的三日月,聊以慰藉。
不過現在的他,看到天空月色不符期待時,也只是隨意的笑了笑,然後接著低頭仔細的擺放好帶上來的簡單酒具。
三日月宗近歪頭看著一期一振,眨了眨眼睛,“今天不是三日月呢。”
“最美的三日月不是已經在我眼前了嗎?”一期一振笑著抬頭凝望著三日月宗近,伸手將她落在鬢邊的碎發撥到耳後。
指尖的面板微微有些發熱。
一期一振心中更覺得滿足,他所期待的月亮已經回到身邊了,那麼天上的月亮如何又有什麼關系呢。
淺淺的酒碟已經斟好。
三日月宗近端起酒碟,藉著月光盡力的看了看酒水的色澤,隨後又端到鼻尖輕輕嗅了嗅,不甚熟悉的酒香頓時將她包裹了起來。
“是洋酒呢,”她恍然道。
“沒錯,這裡似乎只有西洋的酒,我找了個遍,也就這款還算適宜些,”一期一振輕嘆一聲,遺憾道。
夫人少見的提出要喝酒,他卻沒有找到夫人常喝的種類,無論怎麼想都是缺憾。
“禦前大人真的拿酒過來了這件事,已經很讓我驚喜了,”三日月宗近唇邊綻開了笑容,她一邊說著一邊低頭微微晃動著酒碟,看著酒液在其中蕩開細微的波紋,而她的雙眸似乎也隨著波紋浮現了點點碎光。
“沒想到禦前大人竟然猜到了我的意思。”
“如果這都感覺不出來,我就應該來向夫人謝罪了,”一期一振真摯的說道,“雖然再鍛了一次,但我的記性還算不錯。”
三日月宗近微微瞪大了雙眼,閃閃發光的看向了他,“果然,禦前大人還記的呢。”
“關於夫人的任何一件事我都不會忘記,”一期一振想也不想,彷彿這是天經地義般的說道。
他用手指摩挲了下酒碟的邊緣,低頭抿了一口,隨後閉了閉眼睛,目光因為開始的回憶而悠遠了起來。
那是他們在大阪城相遇後不久的事情。
因為聽從了主公豐臣秀吉的建議,採取了冒進的追求方式,那段時間一期一振很是受到三日月宗近的排斥。
真的是一段非常悽慘的時期,他想要靠近自己心愛的姑娘,但一拉近一點距離,就絕對會看到她帶著看莫名其妙的人的眼神,迅速的重新拉開距離。
但一期一振又怎麼可能會因為這麼一點小小的,在未來的幸福前完全看不過眼的挫折,而放棄呢。
他開始展現了讓身邊人,包括弟弟們在內都驚訝得不行的耐心。周圍的付喪神都對他竟然還沒有被眼前需要攻克的高大、險峻的山峰所震懾到退卻。
就在那時候,忽然有一天,三日月突然看著他說,今天似乎不適合喝茶。
然後,她從旁拎出了一隻酒壺,端端正正的放在了他們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