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裡那地方是很美的,有幢民國時期的小洋樓,上一世,馬大寬還曾經去那裡寫生過。
街道兩側種滿了春桃樹,一到春天,是很抒情的。
坐在計程車上,馬大寬恍惚都聞見了那縹緲芬芳的味道。
關於那地方的歷史,馬大寬還有一點點其他的認識,是從舊報紙上看來的。
據說,民國時期那裡曾發生過命案:一個十惡不赦的軍閥兵敗下野,寓居於這座沿海城市,平時深居簡出,後來不知怎的,竟信起神佛來,那幢洋樓便成為他聽佛講義之所。
且說,那個不安寧的大風之夜,呼呼的北風把黑黝黝的樹木吹得高低起伏,在沉沉夜色中發出潮水般的聲響。
軍閥詠經完畢,被一群手下簇擁著走下石階,突然眼前寒光閃爍,天降一塊稜角分明的玻璃,事有蹊蹺,玻璃不偏不倚剛巧劈在軍閥的頭顱之上。
頓時血光崩現,軍閥的半張臉被齊刷刷地切下來,摔在了地上。
據圍觀者說,那半張臉,在脫離頭的一剎那間,彷彿嘴角還微微翹了翹,沒人知道這是嘲諷還是冷笑。
從那之後,小洋樓就荒廢了很多很多年,一直到了現如今……
車子猛地剎住,馬大寬就是一愣,把頭伸出窗外一看,見前方樹倒屋斜,路面坑坑窪窪滿是泥濘,頓時就明白司機的意思了,司機不願意往裡面開了。
於是結了車錢,馬大寬下了車,低著頭往裡走。
路上有幾輛卡車滿載著泥土瓦礫揚塵而過,道路兩旁的春桃也蕩然無存,滿目的蒼涼。
馬大寬只能長長嘆口氣,繼續朝裡走。
還好那幢洋樓並沒有破壞,不過這只是暫時的,歷史的車輪滾滾向前,歷史的河流大浪淘沙,所以註定會有一些東西遠遠離我們而去。
小樓分三層,歐式建築,有些哥特式、有些中國風、有些不倫不類。
洋樓四周已經停靠了很多輛車,高低檔次都有。
門口站著幾個穿帆布坎肩的人,背後都印著電視臺的標誌。
馬大寬朝前走了幾步,有一位身姿曼妙的年輕女人從樓裡疾步走出來。
這女人長得很甜,笑盈盈地握住馬大寬的手說:“是馬老師吧,我叫柳炎,是這個節目的主持人和策劃人,有勞了,這次多虧您的鼎力相助……”
“好好,客氣了。”
馬大寬打量面前的女主持人柳炎,個頭雖然不是那麼高挑,但是身材也是凹凸有致,是南方那種典型的嬌小型女人的身材。